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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著霧青攤開掌心,只不過是豎著手的,就像是在對掌,但是手指要稍稍張開一點。
掌根都貼在一起了。
霧青心想明明在記憶裡面的時候握手是經常有的事情,就算比握手在親近一點的動作都比比皆是——低頭從他手上咬一口果子什麼的她都能習慣著過來。
果然還是因為離開了那個環境?
還是說,因為有幾天沒能那麼……
「先跟著節奏搖晃起來就好,你想做什麼動作都行,不影響——對,哪怕你踩到我,放心,我會及時開護盾的,踩不疼。」
霧青心想那她也沒那麼容易就踩著別人的腳啊,她的平衡能力本身也就沒有那麼差。
但是既然他都那麼說了,自己如果下點兒黑手的話就多少有點枉費了對方的一番心意。
「那你小心一點哦,」她低頭看了看那雙價格非常昂貴,甚至用鳥類的羽毛拼貼出了孔雀紋樣的皮鞋,「萬一我的水平是真的很不行呢。」
*
其實,在跳舞的時候,如果身邊有個熟手願意帶著的話,就算是新手也不會覺得太難跳。
當然,像是黑天鵝和黃泉那種跳舞前後攻守之勢異也的不能算在內——那是一場打仗。
霧青平時在遊戲製作中也需要花不少心思在音樂上,雖然說不出個一二三四來,但單純聽節拍、知道自己應該在旋律的某一段做出動作還是可以的。
砂金教她的動作不難,甚至可以說是最簡單的那一類,所以她很快就覺得自己大約摸是找到感覺了,扶著他的手,開始不再盯著他的腳步看來做為自己的參照。
霧青終於開始抬頭看著砂金——看著他的耳墜搖搖晃晃,幾乎要變成一種專門對她見效的逗貓棒。
長得好看很了不起嗎?
長得好看就還真的挺了不起的。
在這個距離很方便她欣賞對方那張一年到頭就沒多少時候是沒有精心打扮過的臉,不過倘若更近一點的話,她就可以更深地把自己沉在那雙眼睛裡面。
霧青很短暫地猶豫了一下,隨後,她還是很難免地想到了在跳進舞池之前的那句,關於塞錢的問題和回答。
男模是嗎?
男模……那就當好一點。
她突然鬆開和砂金手指相貼的右手,轉而去握住他的手腕,隨後朝著自己的腰上扯過來,讓掌心貼在自己的腰上。
之前絕大多數的時候,除非是為了在人很多的情況下演戲,否則砂金總是會握拳作紳士手,但是這一次她抓著他的手腕,用掌心貼著他的手背,強迫他不能再將手指蜷縮起來。
就這樣。
霧青咬著口腔內的軟肉,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保持不變的鎮定——她有點擔心自己就這樣笑出來,或者是做出什麼別的表情。
那樣就一點兒氣勢都沒有了,還能怎麼金主得起來。
但是下一秒,砂金對她眨了眨眼。
霧青差點兒就破功了,她咬著口腔內壁的力道加大了少許,不輕不重地發出了一個短促的「哼」聲。
「怎麼突然對我有意見了?」砂金挑眉,「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情了?明明……我也沒有反抗——難道是因為我未曾反抗?」
亂說。
霧青:「因為你不是個稱職的教學者,你還沒有給我反饋——我到底跳得好不好?」
砂金頷首,像是終於瞭然了她的意思:「嗯,我明白了,原來是為了這個,你學得很好,跳得也很好。」
就像是他剛才說的,「未曾反抗」,甚至還頗為順著霧青意思地,用掌心貼著霧青的腰,稍稍用力將她帶向一個方向,裙擺因此旋轉起來,差一點就要掃到身後那個做了個倒立的智械青年。
但是後一首難度就猛地上來了。
之後的這首曲子節奏很快,不僅僅是快,而且還猛烈。
鼓手將兩根鼓槌掄得飛起,身邊的架子鼓一個都沒有被放過,沉重的、幾乎和爆破似的鼓點幾乎要將整個沙龍的氣氛都引爆起來。
現場燃是燃起來了,幾乎是煙花衝上天空那樣的燃,但是很顯然,這首曲子其實不太適合初學者來跳,霧青懷疑是不是因為其實是這家沙龍一時半會兒湊不齊一整支訓練有素的樂隊,於是就把一些會演奏的客人順便邀請過來演奏了。
畢竟巡海遊俠是個講究公義、講究以暴制暴,同時還挺……浪漫的一群人。
巡獵的飛星划過夜空,是受到長夜中信號的徵兆而集結來的黎明火光,哪怕是對文字過敏的波提歐都能說出這樣讓人心神為之震撼的句子,就更別說那些文藝水平不錯的巡海遊俠們了。
對啊,況且當年景元將軍也是想要加入巡海遊俠的來著。
按照那群巡海遊俠的愛好,他們會敲特別高難度、快節拍的曲子好像也是很正常的。
巡海遊俠嘛。
霧青覺得這首曲子的話,自己就最好還是不要自取其辱了,於是她退到舞池的最邊沿上,從侍者手中拿了一杯飲料,喝了一口還剩下大半杯,就這麼握在手中,面部表情非常清楚地寫著她的訴求。
跳嘛,你不是說自己很會跳嗎?
她歪了歪腦袋,一副期待著看很好看的表演的想法。
說起來,她好像確實沒有看過砂金跳舞,但是關於他好像很擅長跳舞的這個認知卻又是很多次地出現在她的記憶中,所以,既然現在有這個機會那就要好好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