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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青安撫卡卡瓦夏說。
「我可是很強的——你要是想要放鬆的話,真的可以完全讓我來,唉,但是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啦……總之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霧青說到這裡,聲音稍稍頓了一小會兒。
再開口的時候,她的音色變得柔軟了一點點:「我知道賭局對你很不公平,而在那種不公平的情況下只能險勝……但是,我不能代你說沒關係,不過我可以強行把那些不公平變成相對的公平——卡卡瓦夏,我向你保證。」
第77章
公平。
在這裡其實有個很好笑的笑話——至少卡卡瓦夏覺得自己能夠從中笑出來——因為他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體驗過命運給予的真正的公平,所以當「公平」被強制的手段帶到他身邊來的時候,他感覺到的是偏愛。
不過……怎麼不算呢?
他用鈍器擋下了朝著他砸過來的鎖鏈,對方其實也因為沒能吃上什麼真正有營養的東西,所以在將鎖鏈拋擲出來的時候也實在是用不上多少力氣了。
他聽到那個藏在陰影中的人帶著少許破防地問他:「你——你手裡怎麼有別的東西?」
明明所有的奴隸有的都只是他們身上套著的鎖鏈,憑什麼他能額外多獲得一些。
如果他也能有別的東西,他就可以將鎖鏈弄斷,變成藏在靠近地面位置、絆馬索那樣阻攔伙食狩獵旁人的陷阱。
「這不公平,你——」
那人往後退了一步,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距離牆邊已經那麼近了,以至於只是往後退了一步就講後背貼在了牆面上。
粗糙的迷宮牆體又冷又硌,那人在這樣一下碰撞後意識到了自己當前面對的情形有多麼危險:「我、不要殺我,我保證我不會對你動手,我們還可以一起,我是說組隊……你知道的、三十五個人,你現在殺了我的話——」
他已經從牆邊滑到牆腳根下去,手腕上固定著的鐐銬上頭拖著鐵鏈,現在鐵鏈也隨之一起落到了地面上,金屬碰撞的聲音很清脆。
卡卡瓦夏走到他面前,他手中的鈍器舉了起來,高高地,越過了腦袋。
在那人下意識的閉眼中,這根堅硬的鈍器棍子直接砸在了那根先前被對方用來偷襲他的鎖鏈上頭。
砸開了一個環,於是鎖鏈就這樣斷了。
「我接受了,」卡卡瓦夏說,「組隊,在把最危險的人解決掉之前,我們都還是隊友。」
他對著男人伸出手,在對方猶豫著握上他的手的時候,握緊了、將他從地上拽起來。
「我聽你的……」
男人喘了兩口氣。
心跳也變得稍稍平緩下來了不少。
「我聽你的,兄弟。」
他非常清楚能夠砸斷鐵鏈的是多麼危險的東西,這東西要是砸在他的頭頂上能讓他的腦袋碎得比被石頭砸得太厲害的塑料片一樣。
在迷宮中能夠解決的人死絕了之前,在他不得不為自己搏一條生路之前,他都不會作死地想要對對方下手——也沒這個必要。
他這麼想著,也這麼說了。
卡卡瓦夏:「嗯,你能這麼想就好了,不過,之後我們或許還會多找一些夥伴,你懂的。」
男人點頭。
不就是和他一樣的人嗎?
怎麼說呢……倘若一開始確實有一個相對安全的對話平台,他絕對也會選擇和幾個人組成小團隊。畢竟,這樣才能保證自己至少在前期能夠活下來——對於每個人來說,他們自己的生命都應該是最重要的東西,這是很好理解的。
至於說到了後期,要怎樣才能對前期或許已經生出了一些感情的朋友下手……那就是以後的事情了。
正如窮人無法與富人一樣做投資,保證自己優渥的生活;處於如此窘迫境地的奴隸,長遠的眼光並不屬於他們——不是沒有,而是不能。
男人曾經接受過一點教育,如今淪落到這個地步也實屬命運弄人,他將心頭的唏噓勉強壓下去了一點,強行將自己的心情往好上頭靠了靠,湊上去,一如曾經還不是奴隸的時候抱大腿那樣,把卡卡瓦夏當成了此時可以依靠的大腿。
「兄弟,有你手上的武器,我們一定可以的……不對,等等。」
大概是因為懸在腦袋上的那把劍終於被放開了,所以現在男子終於重新想到了一個問題:
「不是啊,兄弟,你的武器是從哪兒來的?」
真的很奇怪誒。
男人看著那把鈍器,這玩意能夠砸碎鎖鏈,奴隸主真的會把這東西給予一個奴隸嗎……可以殺人用的武器有很多,但是這麼堅硬的是不是有點……
況且,這個迷宮的四處不都還藏著很多的攝像頭嗎?攝像頭會把他們都在迷宮裡面做了什麼全部拍攝了送出去——那麼如果那些人發現有的人手上正拿著可以影響這場廝殺評比的武器,外面的那些觀眾怎麼可能會不對此產生意見。
這不可能吧……?
卡卡瓦夏:「他們不知道。」
然後他回頭看了一眼:「這句是實話,你可以自己理解一下。」
男人:「……啊?」
男人覺得自己的大腦突然就變成了一團毛線球,而且是已經被貓給撓得很亂了的那種毛線團,他真的是……完全理不清了。
*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