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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金搖頭:「來不及了。」
他有些詫異:「你想要離開這裡嗎?星穹列車從一開始就被邀請函拉進局中了,就算你們想要離開,也一定會發生一些看起來像是意外的事情,把你們挽留下來。你們不是那些普通的到了時間說聲退房、經過檢查就可以走的人,在諧樂大典開始之前……你們絕對走不了。」
砂金:「不過,我沒想到開拓者們也會有想要退縮的一刻,這可不像我認知中的星穹列車啊。」
星將整個身子轉過來,而不是僅僅只轉個腦袋。她站得挺直,下唇上還留著一道頗為深刻的齒痕:「我說的不是我自己,我說的是青寶。」
霧青:?
做為光幕之外的觀眾,她覺得這劇情不應該剛剛結束了相對緊張刺激的談判環節,來到她以為會稍微輕鬆些的雙方告別然後各自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的環節嗎?
正是因為做出了這樣的判斷,她才會在這時候湊到裝著蘇樂達的杯子邊上大吸一口飲料——天曉得她在看先前的那部分時幾乎大氣不敢出一個,當真把自己憋得有些口乾舌燥了。
結果呢?
剛喝上,甚至飲料的氣泡都還在口腔裡面憋著,一串接著一串地爆炸出非常刺激的體驗呢,這時候突然叫上她的名字,她真的差點兒就被蘇樂達給嗆到了!
星很是激動。
「她手上沒有邀請函,也沒有用花火的那張邀請函為自己獲得一間房間,她根本不在意鐘錶匠的遺產,她完全是因為別的目的才來到匹諾康尼的,現在這裡那麼危險,得把她送出去——我已經沒能救下流螢了,黑天鵝也不能,列車不一定能保護得好她。」
霧青:「……」她很感動,但是這話說得就像是她是什麼柔弱的、需要被列車組當成帕姆一樣護在身後的小東西一樣。
她明明也能當版本大C的!
星的聲音逐漸提高,她的眉頭皺起來,露出來了非常難得,就連霧青都沒能見過幾次的嚴肅神態:「她和諧樂大典沒有關係,應該隨時都能退房離開匹諾康尼,對吧?」
砂金張了張嘴,他想要說些什麼。
但是星的吐字又快又急,哪怕剛才那句話聽起來像是想要和砂金對答案,她也沒有等到回應說出口,就自顧自地繼續往下:「我想送她走!但是我沒有這個門路,列車總不能和家族打個報告說我們先把人用列車送回仙舟聯盟,然後再回來參加諧樂大典吧?」
她抬起頭,上前一步:「列車沒有把人送走的能力,公司應該有吧。你剛剛說了公司的艦隊就在外面等著,只要你給出一份合適且周全的夢中死亡真相調查,他們就能用這個藉口上談判桌——在這種情況下,能不能把一個無關人士送走?」
星:「就當是在合作的條件上,我要求再加出一條:把青寶送到安全的地方去——我說的不是現實的白日夢酒店,也不是十二時刻,你我都知道在當前這種情況下,整個匹諾康尼就沒有真正可以算是安全的地方。我要的是像仙舟那樣,對她足夠安全的地方。」
「我能給你做為交易籌碼的並不多,只能說……倘若姬子他們決定拒絕你的邀請,我也會以私人的身份幫助你——對,星核,還有星核!它在我體內,我不知道應該怎麼用,但把它拿著做為一種威懾應該也是可以的,對吧?」
光幕之外,「鐘錶匠」笑得像是年輕了六十歲,從鐘錶老子變回了鐘錶小子似的。
「哈哈哈哈……她還不知道你已經成了令使,對吧?但是那位公司的使節,你已經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他。」
「天哪……剛才他臉上的表情真的很精彩,要不是我手上沒有錄像機,我真想將剛才那一幕記錄下來」
霧青:「……」
霧青一巴掌拍在腦門子上:「我本來也是想的,但是你出現了。」
如果不是銀狼提醒她要抓緊時間否則就來不及了;如果不是「鐘錶匠」出現,並且靠著「鐘錶匠」本人那幾乎已經被石錘了的能夠在小範圍內操縱時間的能力令她忌憚,並雙方保持了一定「虛數脈衝威懾」直到現在——
她本應該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把星和列車組的大家一起邀請進遊戲裡,在星網的保密下將自己成了令使,用不著他們擔心甚至還可以反過來護著他們這個好消息說出來的。
說真的,在砂金被控訴「你就完全沒有想到過她嗎」的時候,霧青自己是在腳趾摳地的。
畢竟已經知道了真相的砂金……他大概會在心裡想:此時出現在匹諾康尼的令使,尤其還是就在匹諾康尼晉升的令使,在很大程度上緊要性甚至高於他這個公司的使節。
他能拿什麼向家族開出讓他們請一位令使離開匹諾康尼的價格?
哦,就算家族會看在削減了公司一方力量的份上,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她自己不願意離開啊。
說得好像現在有誰能夠強迫她離開這裡一樣。
相比起光幕之外這一個鐘錶老子在哈哈大笑,另一個人則在拍著胸口,努力鎮壓自己被蘇樂達嗆到的咳嗽的情況;
在光幕之內的氛圍還是相對嚴肅的,砂金很便宜行事地答應了星的要求,只補充了一條:「如果她不願意離開呢?」
霧青已經明白了對方的用意。
他不說當然不會是因為擔心被四周的眼睛和耳朵看見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