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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符籙貼著的方向導致刃原本就只露出一隻的眼睛這下徹底被全都蓋住,但星不得不承認:「誒,我就說嘛!刃真的很像女鬼誒,那種怨氣衝天的樣子——」她轉頭看向卡芙卡,臉上的笑容變得溫柔了些:「她真好看。」
很明顯搞鬼的歲陽並未想到自己的恐怖畫面效果不好,更沒想到星竟然……
總之,它失去了兩張絕版的通緝令。
而星一邊哀嘆著自己到底還是沒有收集到正常款式的刃和卡芙卡的通緝令,一邊覺得,這種只此一張的特別款海報弄到手了,好像也不是特別虧。
——說回正題。
倘若讓星和刃聯機,這會兒她絕對會脫口而出一句「女鬼」,但她不在,所以她將能夠再多活上幾十年幾百年的。
而那在看到了刃的眼神表情後就被嚇走的天魔女,也因為自己足夠靈敏的直覺,喜提「又活過了一天」這項成就。
甚至就連這場夢境,或許也是因為鬼怕惡人這個道理,很快就將刃彈了出去,讓他在「現實」中甦醒了過來。
*
不得不說,刃或許是所有玩家中最適合加入npc的。
他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的時候像是沒有生命的雕像,而當他看向某個人的時候,那種紅眼睛外加上一身的殺氣和血氣帶出的凶煞,會讓鬼怪懷疑他是不是什麼大boss——那就更別說人怎麼想了。
一個退休十王司判官看到他後眉頭一皺,下意識地就要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籙現場降伏妖魔,在符籙貼上去但是不起作用,又多觀察了好幾眼後才發現:哦,原來這不是鬼,而是個貨真價實的人類啊。
退休十王司判官對上刃瞥過來的目光,很是不好意思:「對不起啊,對不起,老夫看錯了。」
但他沒有一邊尷尬地用腳趾在地上摳三室一廳一邊儘快逃離現場,而是繼續看向刃,目光中多了幾分擔憂。
「老夫看你身上怨氣衝天,憤懣淤積在心,長此以往,恐怕並非好事。」
他沒有抬手拍刃的肩膀。
因為刃的身高確實有點兒超標,如果他想要拍他肩膀的話,就必須踮起腳尖,然後將手抬高。
那看起來就像是個笑話。
退休十王司判官:「跟我去學習製作符籙吧,說不定可以鎮壓你身上的殺氣……還有你身上的鬼氣,也一樣很濃重,我不會問你遇到了什麼,但我希望你學會製作符籙後能夠用這項技能保護自己。」
刃盯著對方看了一會兒。
說實話他對恐怖氣氛其實沒什麼興趣——倘若他還是應星,仍然是那個他現在又恨又忍不住回憶的短生種,那麼他臉上的表情或許會生動很多。
或許還會和丹楓背地裡一商量,然後將冰涼涼的尾巴搭在景元的後頸上看他會不會露出點少年人該有的樣子。
但現在不再是這樣了。
畢竟為了克制魔陰身而抑制了很多情感的身體,如果不是和他最深的那些恨意有關的東西,他的心臟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樣,根本不會有什麼波動。
不是所有遊戲都可以改個名字叫「我在工造司打工的那些年」。
但是怎麼說呢。
今天他遇到的那個禪堂,那個詭異的地方有一種讓他不爽的畫風。
被詐騙,然後又看到了、聽到了和豐饒有些相似的東西,如果這裡真的能夠學到能幹掉那些讓他不爽的東西的辦法,那他倒也不介意去學一學。
此時的刃尚且不知道。
遊戲中很多玩家幾乎就差把整個世界給地毯式地搜索一遍都沒能找到的,就算找到了也需要三顧茅廬、程門立雪才有可能打動對方從而開啟學藝支線的最重要npc——一位會說「等你闖出禍事來,別把為師說出來就行了」的牛逼師尊,此時正在對他白給。【1】
不過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該不會以為他知道對方是個厲害人物之後就會給出好臉色來吧?
又不能送他去死,他憑什麼給好臉色。
*
次日,刃按照地點來到了退休十王司判官的家中。
學藝就要有學藝的樣子,他記得自己以前似乎聽誰說過這樣的話,大概也確實認認真真地每天早起過。
一些藏在潛意識裡的習慣讓他比約定時間早了半個小時到——當那位退休十王司判官從屋子裡走出來的時候他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退休判官提前準備好了繪製符籙需要的東西,他將這些東西一一排開擺放在了桌面上,先自己用加入了特殊材料的筆在特製的符紙上一氣呵成地繪製下了一個完整的符文。
「繪製符籙最好的狀態,便是一點靈光即是符,上手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這一張符一定能繪製好,我剛剛畫的這張符是一道墨守成規符,用出來後能夠……」
退休判官放下毛筆,背起手來,在桌邊踱步著徘徊了兩三圈,一邊踱步著一邊慢悠悠地對這個大概沒什麼符籙基礎的學生講述著有關符籙的基礎知識。
「符籙不是什麼好學的東西,一次兩次做不出來,也完全不用在意,就算是天才,頭幾遍也未必能夠成功,只要前十次裡面有一次成了,那就是個好苗子。而且,這還是最簡單的符籙,若是我剛才畫的那個墨守成規符,那次數就要從十次變成百次,這可不是什麼簡單的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