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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傷口癒合速度並不算快。
他的指腹又一次壓到那些已經變得很是粗糙的疤痕上去。
一點兒疼痛都沒有……是真實的。
總不會,他現在仍然在幻覺之中吧。
卡卡瓦夏面無表情地掐在了自己的大臂上頭,掐得很用力,指甲在皮膚上留下了一對深深的紅色月牙印,但哪怕是這樣,他眼前的一切也都沒有發生變化。
……看來不是幻境。
而在另一邊,星際和平公司業務鞏固部臨時抽調出來的這批整體上還算高精尖的傢伙們就都有些坐不住了。
這年頭能夠實現傳送的技術不少,但大多其實是依託於躍遷技術進行的位移,而這種技術得用在比較大型的艦艇上——個人的身體基本無法承受這樣強大的重壓,會被直接撕碎的。
一個人,能夠實現傳送。
這裡面的含金量起碼有庇爾波因特的摩天大廈那麼高。
這也就意味著:哪怕霧青其實並不是個令使,她的實力水平也絕對不會低,是那種在招聘季只要隨隨便便寫份簡歷,上面除了個人信息和實力層次之外什麼都不寫都會被特招進公司的人才。
……嗯,哪怕腦子不好使,就光只是實力夠高,至少戰略投資部那種專招奇才怪傑的地方就肯定會伸出橄欖枝表示這個人我們要定了。
當即就有人坐不住了,站起來之後對著霧青伸手,態度非常客氣:「您好,您好您好,首先要感謝您願意選擇星際和平公司入職,我們是來……額,準確來說,我們並不是給您測試實力水平的,而是負責運送一樣能夠證明您實力的奇物的隊伍。」
這第一個伸手和霧青握手的女性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態度非常客氣,但是從中看不到多少諂媚:公司中級別稍微高一點的人都很擅長將自己的面部表情保證在一個讓人看了很舒服的水平。
但是怎麼說呢……霧青總覺得珠玉在前。
和砂金相處慣了之後就有點嫌棄其他人的水平,倒也不是說他們不好,而是砂金的態度更放鬆,沒什么正在上班、正在營業的感覺,就算他其實真的只是在營業。
嘖嘖,差距。
當然,霧青不至於將這種情緒表達在臉上,她也是很擅長這種商業對談的時刻的。
而且她對於此時被對方提到的,那個是被這一群人護送著過來,能夠確定她實力的東西很感興趣:一般來說,令使的出現,往往是需要在戰鬥中確認的,要麼就是直接在星神賜予力量的時候進行記錄——比如說,阿哈和那隻蟲子。
什麼時候出現了個可以直接測定人實力水平的東西了?一般來講,這樣神奇的玩意不應該首先自己擁有令使級別的水平,然後才能……
「哦,我想我知道您在驚訝什麼。」那位女士臉上的笑容擴大了些許,也變得真實了不少,「其實是這樣的,小姐,它叫定分槍,是一把用不了多久就要被送去給天才俱樂部第八十三席,也是智識令使之一的黑塔女士,做為我們對她終於完成了一篇對公司的生意大有裨益的研究論文的感謝。」
「它的效果並不是判定誰是令使,而是給所有人用一種我們目前還沒有搞明白的機制打分。當然,它的能力不夠強大,因此,它測不出令使的分數,只會說:無法測定。這就是我們用它來判斷一個人是不是令使的方式,其實很簡單,也沒什麼科技含量——對吧?」
的確……的確。
霧青怎麼都想不到原來公司是靠著這樣的手段來測定誰是令使的,這種方法怎麼說呢……聽起來就很不公司。
畢竟星際和平公司是什麼東西啊,那是寰宇巨擎,是鋪天蓋地的商業網絡,是整個泛星系範圍之內綜合實力最強大的勢力,甚至曜青仙舟平時沒能大捷的時候都要就近去找找公司,然後——聯合,大捷。
不過有一說一,這樣的定分槍,也確實能夠起到效果。
一想到令使其實總共就那麼幾位,不是每個勢力都能和仙舟羅浮似的起碼有著七個巡獵令使,公司不研究如何甄別令使級別實力的技術也就再合理不過了。
但是霧青能夠非常羨慕地表示:「如果這玩意測出來我是令使的話,能讓我研究研究這玩意嗎?」
她看看能不能拆了這東西……不是,她沒有打算把這支本應該送給黑塔女士的奇物給弄壞的意思,就算這是在記憶中,她仍然對天才俱樂部的諸位充滿了敬意。
霧青只是在尋思著自己能不能學會這玩意。
要是能學會的話,她也可以在自己的技能槽裡面放個這樣的技術,回到現實之後可以見到誰就測一下,無法測定的、而且還是不認識的,那就全都警惕,通通警惕!密切監視!
那位負責保護定分槍的女士臉上露出了一點尷尬:「額……這個,女士,恐怕我做不了主。您做好準備了嗎?我們可以開始測試了?」
霧青:「啊,完全可以——哦,我還以為你們已經開始了,原來還沒有嗎?」
她站定,挺直了腰背,做出了一副平常在過安檢的時候會擺出來的姿勢:「來吧。」
這位女士掏出了一把通體黃色的槍——這玩意不像是一把武器,倒更像是一把玩具槍,而且還是沒什麼威力的那種,至少放在如今的孩童玩具中,是會被挑剔的小孩子評價為「一看就沒什麼殺傷力,一點都不炫酷」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