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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樣就不用擔心在有了「雲遊戲」沙盤之後是否會出現其中的參與者在按照要求完成了通關條件之後無法即時去往更深處的夢境……不,應該說是,藏在更深處的真實這個問題了。
當然,如果讓銀狼自己來說的話,她覺得霧青的這個辦法真的超酷也超有用,其實完全沒必要擔心會發生意外,但是……怎麼說呢。
既然薩、流螢如此堅持,那她就小心點避一避那其實概率非常非常低的險咯?
啊,銀狼砸吧砸吧嘴。
她還是不太習慣「流螢」這個名字,雖然一直都知道她也是星核獵手的一員,但是更多時候,流螢都在沉睡,她被保護在醫療艙中,避免失熵症進一步惡化,所以,她本人接觸更多的其實還是薩姆。
說起來,她好像忘記了一件事情。
不那麼重要,但確實也不是那麼不重要的事情。
……到底是什麼呢?
銀狼陷入了沉思——反正不是在流螢當著星的面被何物朝向死亡穿過,徹底心胸大開變成「流螢醬」的時候跳出去安慰她。
最後一點有流螢變成的憶質都在「空氣」中消散了。
畢竟,在夢境之中,不管什麼都是由憶質組成的,「流螢醬」很快就會和其他的憶質融為一體。
或許是因為銀狼知道自己的這位同事其實根本沒事,所謂的「死亡」也不過只是一場新的啟程,所以她在腦中想著「流螢醬」這三個字的時候根本沒有哪怕半點的收斂,怎麼地獄怎麼來。
她甚至覺得這個詞很可樂,之後得和卡芙卡講講。
嗯,做為眼睜睜目睹了流螢在她面前碎了一地的受害者星,她也應該知道這個梗,畢竟在娛樂化了之後,她應當就不會那麼在意流螢對她的隱瞞了……吧?
銀狼覺得自己該走了。
流螢都已經去往正確的地點了,她也得跟進才行,況且此時星的隊伍中還站著個憶者,另一邊甚至是個令使,她要是不去接應流螢而是待在這裡,天曉得會不會被那兩個怪物發現呢。
誒,等等。
銀狼這才剛像離開,就看到黃泉握著她那長長的太刀往前走了兩步。
她對著已經往空氣中散去的憶質碎片,低聲念誦了兩句像是祝詞一樣的話——到這裡為止還一切正常,但是下一秒,她的手指輕輕搭在了刀鐔上。
銀狼呼吸一滯。
她感覺到目光短暫地在自己身上落了落。
雖然只是很短的時間,而且對方確實什麼都沒做,但她仍然產生了一種自己好像被一條蛇盯住、標記成了獵物的驚悚。
銀狼逃了,躥得和遊戲信號一樣快。
她又不是職業戰鬥人員,她拿什麼和那把刀扛。
因此,她也未能注意到,黃泉在說完那兩句對「已經逝去的流螢」的祝詞之後,很短暫地用手指做了個如同揮刀,但是幅度要遠遠小過揮刀的動作——對著空氣。
*
星期日的額頭跳了跳。
隨後,再一次跳了跳。
他接受過的教育不允許他用多麼侮辱性的詞彙對討厭的人進行謾罵,而且,他經受過的教育……
怎麼說呢就是哪怕他克服了自己心理上的那一關,他也很難從自己的詞彙庫中找到能夠對對方造成傷害的詞句。
尤其是,當對方還是個假面愚者。
是那種最不容易被言語上的攻擊性影響到的人。
所以,在叫破了花火的身份,並且要求對方從知更鳥的模樣變回她原本的外表後,星期日就沒有再說些什麼。
倒是花火,她仍然保持著笑嘻嘻地模樣。
在褪下知更鳥的外表後,她仍然站在星期日的身後,半點沒有轉身離開的意思:「不好意思呀,雞翅膀男孩,我低估了你的眼線啦,所以,其實用不著我來報喪,你就已經知道你妹妹犧牲的消息啦?好快嘛。」
花火嘆了口氣:「哎呀。」
她搖頭晃腦:「我早就和你說過,我們的知更鳥大明星,你最喜歡的妹妹這一次可能會有些危險,所以你最好別把她從艾普瑟隆請回來啦,讓花火當她的替身,幫你完成這次的諧樂大典就行。」
「但是呢?你不聽——哦,不,你倒是聽了花火大人的勸告,但是家族不管,誒呀,灰翅膀的小鳥真是可憐啊,才和最在意的妹妹重逢,就眼睜睜地看著妹妹死在了面前……哦,甚至還要利用她的犧牲,將那隻被拔光了毛的小孔雀拉下水。」
花火眼中閃爍著饒有興趣的光芒,笑容也燦爛得很。
直到她感覺到,她口袋裡塞著的那幾個保證互相毀滅的按鈕和她這個製作者之間的關聯,在一瞬間從極其緊密變成了幾乎就快要感覺不到。
一隻看不見的手選擇將這些危險的東西留在了匹諾康尼的夢境中,然後還給了花火一堆外表看起來和互相保證毀滅按鈕一模一樣,也確實能夠按下去,但實際上就是個擺設的東西。
花火臉上的笑容仍舊自然且張揚,然而她內心已經開罵了一句。
……替換就替換了吧,反正自己變成樂子也沒什麼不好的,但是在替換之後還往她腦子裡塞了一條「這就是真的道具,不是假的」來給她洗腦,是不是就有點侮辱花火大人的智商了?她還能分辨不出來這幾個道具是真是假?
但是等等……她好像確實受到了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