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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是奴隸主的「老顧客」了。
他其實買下這個場地也沒很多年,頂多也就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不過死亡迷宮確實開得很勤,平均一個月就能開上以此,所以現在已經絕對超過了五十場——那些最喜歡奴隸在死亡之前臉上露出的驚恐表情的、以及那些喜歡看到尚且溫熱(雖然他們感覺不到)的鮮血潑灑在鏡頭上畫面的人,此時都已經開始盤算自己這次能夠出上多少錢參與賭局。
賭局——在血腥和死亡,眼淚與背叛之外,這是最能夠調動起這些人興趣的,和角斗場內發生的一切一樣,賭局也是為了刺激而存在的。
它碰巧還能給幸運兒以及主辦者帶來不少的金錢。
死亡迷宮比賽的賭局並不局限在網上,一如觀看它的人也並不僅僅只能通過暗網裡面的直播間看到。
線下也可以。
在泛星系奴隸市場以及其附近一帶的星球嚴格意義上都算是法外之地。
所以這裡的居民完全可以露臉出現在現場,然後通過這名奴隸主提供的公屏看到奴隸是如何為了最後那個活下去的名額而廝殺的。
奴隸主甚至還給來到現場的人提供了可以「享受」的配套設施。
一座雖然比不上星際和平公司開的,但也確實質量不錯的賓館,表面上還算正常的享受也完全掩蓋不去此處的血腥——泳池邊上不遠,冰激凌推車一旁就是屏幕,再對面就是下賭注的地方。
屏幕很大,但是上面並未將三十五個人全部拍攝出來。
只有身上被壓了最多錢的那幾個才有出鏡的機會,所以,卡卡瓦夏是此時出現在屏幕上的人之一。
他們已經被投放進了迷宮之中,但是固定在他們脖頸上的鐐銬尚且沒有鬆開,距離「遊戲」開始還有一小會兒的時間。
攝像頭裝在角落裡,很難說選擇這種角度沒有一點想要把奴隸當成忄生玩具來用目光褻玩的意思,從下往上去的窺探視角,重點落在了下半張臉,以及因為破爛衣衫而露出鎖骨的脖頸上頭。
霧青看著有些不快,尤其是當一旁站在冰激凌車後頭的人微笑著問她:「小姐,今天天氣還挺熱的,您想來一個冰激凌嗎?」
今天提供的冰激凌是莓果味的,比起鮮紅的顏色來要更艷也更沉一點。
霧青搖頭了。
她指了指自己臉上的面具:「我不方便吃。」
站在冰激凌車後面的員工頓時就理解了。
在泛星系奴隸市場這個地方,每天的恆星光照確實是挺厲害的,但是如果不想要曬太陽的話,完全可以進入室內空間,畢竟室內也隨處都有著可以觀看迷宮內的大屏,而可以將自己的賭注壓上某個奴隸的桌子也往往就出現在大屏的邊上——這可是一種甚至經過了星際和平公司驗證的打榜方式。
所以呢,這位小姐之所以站在這裡還戴著面具,是因為她想要來到現場,體會最刺激的「享樂」,但是她和當地的氛圍還不怎麼融合。
這一定是個外來者,尚且放不下那些其實很無所謂的道德。
不過別說,她戴著的面具竟然還挺好看的。
本身也是個死亡迷宮忠實觀眾,所以才能接受這家賓館相比起其他地方都低不少的僱傭工資,到這裡來當打冰激凌員工的男人覺得自己想得很明白了。
不想被人看見自己竟然會出現在這樣的場合,所以戴上了面具,這種人在這個賓館中也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甚至出現的次數還很不少。
理解,完全理解,不過呢,這種人一般會在兩三次之後就徹底放下那些無所謂的「道德」,加入他們的狂歡。
男人挖了個冰激凌球,是給自己吃的,這也算是某種在低廉工資之下的員工福利。
一個大大的莓果味冰激凌球頂在脆筒最上頭,這種沒有加入太多牛奶的雪葩融化起來就還挺快的,他的嘴唇抿下去之後,很多艷紅色的融化掉的冰激凌液就掛在了嘴唇上,讓他看上去像是剛剛低頭咬了一口帶血的生肉似的。
「這處賓館的主人呢?那個主持死亡迷宮的人?」
男人還以為她說的是這兒的主人管不管他吃冰激凌的事情。
他笑笑,解釋說:
奴隸主需要在場後監控著所有的攝像頭,順便暗地裡操作迷宮發生一些變化,讓整個比賽更有看點,也能夠從那些參與賭局的人身上刮來更多的收益。
當然,後面的半句,類似於從你們這些客人身上多爆點金幣的話,他沒有說出口——這要是說了,工作丟了就算了,可能還會被那個地頭蛇一樣的傢伙一頓好打,若是淪落得太慘了,或許下一次死亡迷宮中出現的人裡面就要有他一個。
不過嘛,一些小小的「出格」還是完全沒問題的。
於是他給霧青打了個冰激凌球:「送給您的,小姐,一位像您這樣聲音好聽、身形美麗的女士絕對是個絕代佳人——不不,我沒有想要看您摘下面具的樣子,只是想要致敬以下面具之後那張美麗的臉蛋罷了,您可以在角落裡吃,客人多的地方是沒有太多攝像頭的——那邊就有一個死角,您完全不用擔心。哦對了,您在這塊大屏前面也已經等了一段時間了,是想要買兩注嗎?我也是兼職幫忙下注的。」
霧青從對方手中接過了冰激凌,在脆筒被那隻戴著手套的手轉移到她的手指上來的時候,一滴原本是要貼著脆筒的邊緣滑落下去的融化冰激凌液緩慢地僵硬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