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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款遊戲最大的樂趣她已經體驗不到了,這點讓銀狼有些不是很開心。
但問題不大,只要是遊戲,她就樂意玩,並且也樂於去爭搶第一。
不過……
銀狼在戴上全息頭盔之前,先扭頭看向另一邊安安靜靜地坐著,像是一尊石雕一般一動不動的長髮男子。
她眼中的情感明顯是無奈:「求求你了,不說話的話也好歹動一動吧,我時常覺得我仿佛是在和一具屍體相處。」
還玩什麼恐怖遊戲啊,就說這件房間內現在的氛圍像不像是恐怖遊戲吧——她或許也算是每天都在全息恐怖遊戲裡泡著的人。
聽到銀狼在對他說話,刃才小幅度地抬起頭,嗯了一聲。
銀狼:「……」
沒關係,已經習慣了同事每天都是這麼一副死樣了呢!
不過考慮到同事本人其實最大的目的就是能好好去死,一副死樣著實也非常正常。
她從一旁找出一個新拆封的全息頭盔,托在手裡:「新遊戲你玩不玩?仙舟風格的恐怖遊戲,我加入的那個工作室做的,對,就是之前做了《雲騎斗步離》的工作室。」
那款遊戲在他們星核獵手內部可是創造了神話,薩姆都表示「每當看到刃開始玩這款遊戲,那是手也不抖了,人也不陰沉了,魔陰身也不發作了,完全可以給魔芋爽工作室送去一幅妙手回春的錦旗」。
說起來,先前她從霧青那邊拿回了工造司全面接受了刃的改進建議,並表示這是哪位隱藏大佬,工造司的幾位最高層想要連夜趕來拜訪一下,如果可以的話順便拜個師也不是不行的這個消息,將其轉告給刃的時候,他好像還從刃的臉上看到了微笑。
不是那種非常健康的笑容,而是有些平和的笑。
轉瞬即逝,銀狼不得不承認自己差點被嚇到。
媽耶,什麼時候見過刃這麼笑……這種異常真的好恐怖。
銀狼回過神來,將全息頭盔往刃那邊遞:「你好歹找點事情做做,一直這麼待機著真的超詭異的好嘛。而且這是仙舟風格的恐怖遊戲誒,星核獵手裡也就只有你最能體會其中的文化了吧?你玩完之後給我介紹介紹,否則我產生不了多少代入感的。」
刃緩慢地點了點頭:「行。」
*
一刻鐘後。
「凡人終有一死,不如早入神鄉,與我同享無上極樂。」
身姿曼妙、面容嫵媚的天魔女隨著繚繞的煙氣出現在刃的身邊,媚眼如絲,聲音也像是帶著鉤子一樣牽動人心。
然而,哪怕天魔女呵氣如蘭,她的目標仍然一副屍體樣,半點回應都不給。
……至少嫌她煩呢?嫌她煩也是個反應啊!這樣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的,難道真的是個瞎子嗎?
哪怕是個npc都要忍不下去了,天魔女咬咬牙,修長白皙,如蔥根一般的手指上瞬間長出長長的指甲:「公子既然不說話,那我便當是默認了,便讓我來助公子早登極樂~」
話還沒說完,指甲正要朝著頸部動脈扎去,只見原本仿佛信奉著沉默是金,並準備由此變成一座金人的男子突然像是被按了開機鍵一樣。
他快速握住天魔女的手腕:「你說你能殺了我?快點動手。」
天魔女:「?」
天魔女:「啊?」
第42章
天魔女落荒而逃。
剛才她和那個被她用指甲貼上了脖頸後卻反而抬頭對她露出了個哪怕是在鬼怪看來都非常恐怖的笑容的男子對視一眼後心裡就很是發怵了。
先不說為什麼一個人類會有一雙和鬼相似的紅色眼睛吧,這就當時變異了。
但是這人怎麼會在有一雙紅眼睛的同時,眼中還能流露出那種……那種……
那種就算是十惡不赦的大鬼都沒有的,仿佛已經死過了無數次,不管是對人類還是對鬼魅都已經徹底失去興趣,只想要灰飛煙滅但是求死不能的眼神啊?
這真的是個普通人類嗎?
這真的不是什麼恐怖的鬼怪大佬嗎?
做為一個全息遊戲的npc,天魔女有一套完整的支撐起她思維的ai。她也會像是人類一樣思考,也會偶爾對一些玩家大發善心(其實就是想要看樂子)地把他們放過去;也會在遇到神姑或者那些比自己強很多的存在時哆哆嗦嗦地躲在一旁試圖不讓大佬們注意到自己。
她當然可能會被玩家嚇到。
……比如說先前天曉得是遇上了什麼大好事,竟然獲得了厚厚如搬磚一樣的一沓符籙,一路遇到什麼詭怪就扔一張的那一隊玩家就是她前段時間每天白天做得噩夢中必然出現的身影。
而現在,天魔女覺得這個紅眼睛的長飯男人同樣會進入自己的噩夢中。
總之,天魔女覺得自己要麼是遇上變態了,要麼就是遇上惹不起的大佬了。
這要是再不跑,難道還等著變成天魔女醬嗎?
於是,原本氛圍已經烘托到位的小小禪堂內,一時間又恢復了正常的平靜。
那些放在供桌上的鍍金神像,也一個個從背後復生雙臂,胯部長出又一雙腿,四足四手且隨著天魔女身邊那曖昧的音樂跳著詭異舞蹈的狀態恢復了雙手合十、端坐神台的模樣。
只留下刃一個人,站在禪堂中央,臉上難得浮現的狂喜先是僵硬,然後快速褪了下去。
……這裡是遊戲世界啊,差點就要忘了遊戲世界裡也是沒有真正的死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