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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子:「這段密文的內容是這樣的,將夢中的不可能之事盡收眼底,熏的匹諾康尼之父【鐘錶匠】的遺產,而後解答:生命因何而沉睡。」【1】
鐘錶匠……?
霧青記得砂金剛才也提到過這個詞。
她剛想開口,就像是那種終於從老師的提示中找到了答案,想要舉手回答問題的學生似的,就被瓦·爾特搶先了一步:「所以,你剛才是在和那位公司的使節私下對暗號——他應當也獲得了一樣的線索。」
緊接著,他又將方才和星期日知更鳥這對兄妹交談時獲得的幾個疑點一併交代出來。
霧青:「……?」
好幾個疑點她都沒有抓住,但姬子和瓦·爾特卻像是從來都能把最後一道壓軸題寫滿分的學霸似的,輕輕鬆鬆對好了答案。
人和人的腦子真的有這麼大的區別嗎?
姬子從霧青臉上看到了驚愕與挫敗,好笑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你沒有收到邀請函,更沒有處理這種事情的經驗,想不到是很正常的。畢竟……匹諾康尼做為銀河中人人嚮往的盛會之星,可是在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有著很好的名聲的,很少有人會覺得這裡真的存在著危險。」
「當然,另一方面……」
姬子嘆了口氣。
「或許是【開拓】的命途從一開始就走歪了一點,又或許……是因為我們這些無名客們命裡帶著點什麼,我們每一次停泊、開拓,幾乎都會捲入當地文明的重要事件中,所以……我們在這種事上確實經驗豐富,也習慣了。」
霧青:「……」
她從姬子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種意識到自己或許是行走的麻煩發生器,但既然改不了就擺爛了的躺平。
阿這……
霧青斟酌著字詞:「往好處想,或許是因為星穹列車命中注定要成為文明的救星呢?」
「如果這麼說的話,你可就太小看那些本來就在逆境中掙扎求生的生命的力量了。」姬子笑著說,「我們更多的時候只是催化劑,以及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因此能稍微看得清楚一些的記錄者而已——好了,小三月和星也回來了,我相信三月也已經將邀請函和密文的事情告訴了星。」
「這一次的匹諾康尼之行不會簡單,大家都要注意安全,尤其是你,小青。」
姬子點了點霧青。
「你並非星穹列車的一員,還是個……幾乎一無所知的假面愚者,這樣的身份,很難讓你不被人盯上。」
霧青老老實實:「其實已經有人來找過我了,是個憶者。」
姬子抬手扶額:「動作那麼快嗎?不過,匹諾康尼位於阿斯德納星系的大孔洞上,這裡憶質濃度很高,對於憶者們來說確實是如魚得水的地方。」
主場作戰啊……
霧青當即在心裡將黑天鵝的危險程度上調了一級。
姬子:「我在想,你最好找個人同行,星或者小三月都好,又或者……你似乎同公司的那位砂金先生關係不錯。」
砂金這人不是什麼很好說話的傢伙,姬子想起先前同他的對話,明明雙方都已經互通有無,確認了都有著同樣的目的,正常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直接接過橄欖枝,但砂金卻還偏偏要用一句「如果我節省下了時間,那也是我自己節省下的,而絕非星穹列車給予的」刺回來。
嘖,若不是當時霧青突然出現,直接打斷了那股令人不舒服的氣氛,她還不知道對方會怎麼往下說。
「砂金是我的朋友。」霧青大大方方地認下來。
「朋友嗎?」三月七蹙眉,「他那種人……而且還是公司的高層,感覺是個比托帕小姐更注重利益、不講人情的傢伙,他也會有朋友?」
霧青:「為什麼不會呢?對於公司來說,只要能持續提供利益的,就是朋友,不是嗎?」
她簡單對三月七、姬子還有瓦·爾特說了說自己當初是怎麼因為機緣巧合從砂金那邊弄來了第一桶贊助,隨後又一路讓魔芋爽工作室和公司扯上關係的。
「他看起來確實不怎麼像是好人啦,但其實相處一段時間就會發現他挺好的,朋友……就算砂金不這麼認為,起碼我是這麼認為的。」
「嗯……其實也挺好,」瓦爾·特說,「從利益角度出發進行判斷,那位砂金先生在能夠保全自身的時候,一定不會介意將你納入保護範疇,若是遇到什麼危險,你也可以去找他。」
「不過,我們仍然可以享受一下美好的假期。在水面下的那些潮湧浮上來之前,我們暫時可以當他們不存在,畢竟,列車無意干涉任何一方,也沒什麼所求,我相信不管是什麼勢力,都不會刻意為難我們。」
姬子將幾杯蘇樂達推給一旁沒了丹恆但又有霧青加入,於是仍然維持在原本數量的三小隻。
「霧青……這次回去之後,你若是不介意,就到列車上來拿一張車票吧,開拓的身份,在一些時候會讓問題變得方便起來。」
列車組真的就像是家一樣……霧青往姬子身邊蹭了蹭,然後將自己的腦袋往對方柔軟溫暖的胸懷中埋了埋,很親昵地:「謝謝姬子姐姐,姬子姐姐貼貼。」
這種星和三月七都會做的動作,姬子早就已經習慣了,所以,此時,她很是習慣地摸了摸霧青的後腦勺,輕輕捏了捏她的後頸。
隨即,姬子最後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