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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二十三年初,摩擦多年的大清和鄂羅斯,正式開戰。
常泰領黑龍江、吉林、綏遠三地八旗大營,越過滿洲里,與鄂羅斯守軍交戰於尼布楚,憑藉數十門火炮以及整編的火1槍隊,打得鄂羅斯守軍徹底潰敗。
他一路帶兵追擊,一直到既定地點——
貝加爾湖東岸的巴爾古錫穆和屯。
與此同時,漠北蒙古土謝圖汗部依照與康熙的約定,陳兵色楞河畔,威懾西邊的札薩克圖汗部,不許他們插手貝加爾湖的戰役。
常泰的戰報是跟索菲亞攝政王的議和書一起送到京城的,可見索菲亞早就做好了準備。
康熙令索額圖、佟國綱等人為使團,準備前往貝加爾湖畔與鄂羅斯議和。
胤礽依稀記得以前上學的時候學過,中俄簽訂尼布楚條約的時候,曾因為使團退讓,導致損失良多,如今見康熙讓索額圖去,他時難放心。
雖然他知道讓索額圖做使節跟讓常泰做主將一樣,是康熙提拔赫舍里氏,為他擴充勢力而為,但胤礽總覺得索額圖不太靠譜,在國家大義面前,他和赫舍里氏的榮耀並不值一提。
於是胤礽找上了康熙,想要將明珠也放進使團里去。
若說這世上還有哪個人能制衡索額圖,大臣之中唯有明珠了。
這些年來明珠愈發的韜光養晦,再不復年輕時的衝勁兒,但唯有一件事不變,那就是跟索額圖唱反調。
這兩個人也不知是不是前世就結下了仇怨,總是一見面必吵架,有時候連康熙都攔不住。
所以若是明珠也去,定然能在索額圖抽風的時候看住他,至少能將消息傳回來讓康熙決策,而不是擅作主張,導致國家利益受損。
對此,康熙是有些猶豫的。
倒也不是怕明珠分功,而是覺得使團該以一人為主導,若是二人難統一意見,反而容易影響和談的進度。
「阿瑪,您很著急嗎?」
胤礽不解的問道,「舅舅截了俄軍的補給,如今糧草充足,俄國又在內鬥,咱們越是爭執不下,他們不是就越著急嗎?到時候為了能讓索額圖和明珠統一意見,他們肯定會做更多的讓步的。」
康熙突然覺得,他家太子好像不像小時候那麼單純了。
這一肚子壞水的模樣,像他,他喜歡。
「也有點道理,」
康熙肯定不會承認自己沒想這麼多,頗為勉強的說道,「那就按你說的試一試,實在不行再叫明珠回來。」
於是乎和談的使團便又多了一個納蘭明珠,對此索額圖自是咒罵明珠搶功,而還有一人卻比索額圖更加鬧心,那就是佟國綱。
「你說說你跟著太子爺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是比不上納蘭性德那小子?你老子我好不容易從皇上那兒求來的立功機會,轉手就讓太子爺將納蘭性德他阿瑪也給插進來了,本來兩個人分的功勞如今變成了三個人分,豈不是白忙活?!」
對於佟國綱這莫名其妙的抱怨,鄂倫岱呵呵一笑,轉身就走。
他就多餘回家!
人家明珠大人的好兒子是自己教養出來的,他可不是。
他如今還能回家看看佟國綱死了沒,全是因為不想壞了自己的名聲連累了太子爺,否則就算佟國綱臭在屋子裡了,也跟他沒關係!
「哎,你個混帳東西,叫你回來是要說你的親事,你跑什麼!」
佟國綱追了出來。
鄂倫岱聞言跑得更快,瞬間消失在大門外。
佟國綱氣得跳腳,卻又拿這個來討債的兒子沒辦法,最後一咬牙,竟是求到了胤礽的頭上。
胤礽還真沒幹過紅娘這活兒,倒是覺得十分新鮮,他收下了佟國綱給的名冊,但卻有言在先,一切都以鄂倫岱的意願為主,他絕不會強迫鄂倫岱成親。
於是乎可憐的侍衛在逃出了家之後還是收到了選親的名冊,當場炸毛。
「太子爺,小祖宗,別人給您什麼您都收?那佟國綱恨不得將我塞回我額娘肚子裡去,他能有那麼好心給我選門好親事?您別看這名冊上花紅柳綠的,其實他根本不知道人家姑娘什麼樣,只是為了利益想要攀扯姻親!」
「你這麼說,卻是有些偏頗了,」
胤礽勸道,「佟家是阿瑪的外家,如今宮裡還有皇貴妃在,又哪裡需要攀附他人?佟國綱確實對不住你,但你總不能為了幼時的遭遇就不去好好生活了吧?這名冊我粗略看了下,至少身份上都是合適的,你交際廣,可以暗中去打聽一二再做決定,我又沒叫你盲婚啞嫁。」
儘管在這個時代盲婚啞嫁才是常態,但胤礽並不想身邊人也如此。
鄂倫岱有一個極為痛苦的童年,所以更需要有個情投意合之人來治癒,總好過如今這般孤身一人,不當值的時候只能在外面閒逛。
鄂倫岱還是不願意接受佟國綱的心意,只是站著不動,胤礽不願意勉強他,只好收回名冊,又道:「我也不是非要你在這上面選,你若能有個自己中意的姑娘就更好了。」
鄂倫岱的年紀當真不小了,正常跟他年歲相仿的男子早已為人父,而他卻依舊不肯成親。
前兩年選秀的時候,康熙曾想替他指婚,可他卻是往乾清宮門口一跪,寧可因為抗旨挨打受罰,也不肯應下。
康熙氣得差點冒煙,乾脆不再管他,而他自己是當真不急,就這麼孤孤單單的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