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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知道他的話十分有道理,但就是有點鬱悶。
他身邊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想坐船出海去見識見識,可偏偏他是萬萬不會被允許登船的。
當年在台灣的時候,他一而再的懇求,康熙明明答應了讓他上島,最後還是反悔了,最終未能成行。
連穿越台灣海峽康熙都不讓他去,更別說是下南洋了,康熙怕他心痒痒,連天津都不許他去,生怕他看到大船之後不肯罷休。
胤礽明白,這是阿瑪對他的愛護,也是大清天子對儲君的要求,所以他只能心嚮往之,卻不能叫康熙為難。
「罷了,你想去就去吧,正好容若也要去,你們也能互相照應一下,」
胤礽長嘆了口氣,「記得將沿途的趣事都記下來,回來講給我聽。」
九月,大清使團到達巴爾古錫穆和屯,與沙俄使團正式開始會談。
同月,鄂倫岱和淑華郡主舉行了盛大的婚禮。
因為鄂倫岱不肯在佟國公府成親,康熙便帶著胤礽一起悄悄去了鄂倫岱置辦的宅院,以表兄的名義,為他和淑華郡主主婚。
這是天恩,亦是叫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和太子對鄂倫岱和康親王府的重視。
康熙並未多留,新人拜完堂之後便離去了,胤礽卻沒有走,因為大公主也偷偷跟著來了,此時正陪著新娘子在後院的新房裡。
康熙已經定下了同土謝圖汗部的會盟,就在明年春天,屆時大公主的親事就會定下來,而她也滿了十八歲,會很快成親。
眼看著閨女在身邊留不了多久了,康熙對大公主愈發的縱容些,任由她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玩什麼就玩什麼。
今日大公主想多跟淑華郡主說說話,康熙自也由著她。
鄂倫岱自從進宮當差後,跟少時那些紈絝子弟的朋友們來往就少了,今日難得能聚在一起肆無忌憚的喝酒,他們也顧不得胤礽在場,一個個追著鄂倫岱灌酒,沒多久鄂倫岱就喝得臉色緋紅,倒是跟他那一身紅衣甚是相配。
「來,拿,拿刀來!」
鄂倫岱似乎醉得厲害,高呼道,「我,我來給你們瞧瞧,怎麼,怎麼一刀砍下腦袋!」
胤礽:……這娛樂項目,有點刺激。
勸酒的人瞧著不對勁,趕緊哄著他坐下,鄂倫岱卻是兀自不肯罷休,非要去找他的刀,那些八旗子弟見勢不妙,紛紛起身告辭,生怕再鬧下去惹惱了裡面的新娘子,叫康親王提刀來砍。
胤礽看著鄂倫岱拉拉扯扯的送走了賓客,等他歪歪扭扭的回來,含笑道:「還沒演夠?」
鄂倫岱嘿嘿一笑,眼中的醉意全無:「奴才就知道瞞不過您。」
鄂倫岱酒量有多好,恐怕康親王府的人最清楚。
這可是能將他們王爺灌趴下自己卻啥事都沒有的存在,就那幾個紈絝小子,還能灌醉他?
胤礽一邊用筷子挑著花生米一邊道:「你將人都趕走了也沒用,大姐姐沒待夠呢,你這洞房就入不了。」
鄂倫岱繼續嘿嘿笑:「不急不急,奴才就是瞧著差不多了,怕他們再鬧喝多了吵到您,時辰還早呢,要不奴才給您表演一段花刀助助興?」
胤礽:……
這八成是真喝嗨了。
好在大公主早就叫人看著前院,知道賓客散了便沒再久留,自己走了出來,鄂倫岱感激的對著大公主連連作揖,逗得大公主嬉笑不已,卻也是放過了他,跟胤礽一起離去,不再打擾他的洞房花燭夜。
再之後的一段時日裡,胤礽變成了大公主的小跟班,跟著姐姐走遍了京城各處,買下的東西像流水一般送進了大公主的宮裡。
所有人都知道,大公主就快要遠嫁了,所以沒有人會不識趣的阻止她,康熙甚至還說,若是大公主想再走遠些,也是可以的。
但大公主不是個得寸進尺的性子,她婉拒了胤礽說帶她去天津看看大船的提議,說自己更想再多看看京城,好記得更深一些。
胤礽畢竟繁忙,沒辦法總陪著大公主閒逛,康熙便將給大公主選的侍衛提前給了她,准她白日裡可以自己帶人出宮。
雖然大公主很喜歡弟弟的陪伴,但偶爾自己出來一趟,卻有另外一種體驗,就比如她現在被一個姑娘攔住,若是胤礽在,斷不會叫人近前的。
「這是我先看上的!」
攔著大公主的姑娘看著十四五歲的模樣,一身蒙古衣裙,「我昨兒就跟老闆說了今日拿錢來買,你怎麼能搶走呢!」
大公主看看手裡她已經買下的花釵,疑惑的問老闆:「既是這位姑娘定下的,你為何又要賣給我?」
老闆一臉憨笑,眼睛裡卻滿是精光:「這位姑娘可沒給定錢,怎麼能說是定下了呢?這東西自然是誰先給錢就是誰的。」
老闆可不傻,大公主出手闊綽,一口氣挑了十幾樣首飾都沒講價就買了,可不比那想買一支花釵還得第二天取錢再來的蒙古姑娘值得討好麼?
開門做生意,誰是大主顧那自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別說那蒙古姑娘沒給定錢,便是給了,這花釵也不會賣給她。
蒙古姑娘氣得跺腳,眼圈都紅了:「你昨日也沒說要給定錢啊!我說定下今日來買的時候你答應的好好的,怎麼如今卻反悔了,當真是一點信用都沒有!」
老闆依舊含笑:「姑娘別生氣,這做生意的規矩一向就是如此,沒給定錢自是先來者得,您要是想買花釵不如再看看別的,我優惠一些賣給您,也不叫您空手而歸,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