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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慈想到了姜晞曾經跟他說過的事,「龍王」為了昭顯自己的權威,特地殺死了村子裡幾個男人,讓他們溺死在睡夢中,難道「龍王」跟姜慈一樣,本是為了姓明的一家?
姜慈問了半天,什麼有用的都沒有得到,面色難看,眉目間流露一絲怒色。
正在姜慈打算暫且停止之時,蔣三娘懷裡的少女突然如瘋狂的野獸般,朝姜慈撲了過來!
第17章
「啊——呃!」
明燦的身子躍到半空,姜晞閃電般探出手,一把卡住了她的腰肢,將她攔腰截住,少女拼命揮舞四肢掙扎著,又踢又踹,張嘴就要大喊大叫。
姜晞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手指上傳來一陣劇痛,明燦的牙齒死死嵌入肉里,這一口咬得極狠,姜晞也沒有用內力反震,鮮血順著她的唇角滴落,姜晞的臉上毫無波瀾,平靜得像個死人,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痛楚。
姜慈眉頭微皺,凌空一指,勁氣從指尖迸發,點中蔣三娘的睡穴,這一手妙到毫巔,直接讓蔣三娘昏昏睡去。
明燦意識到母親倒下,更是瘋狂,在姜晞的臂彎中拼了命地捶打掙扎。
「怎麼回事?」姜慈的目光掃過姜晞滴血的手指。
姜晞聲音平穩,帶著一絲困惑:「她沖開了穴道……」
姜慈一愣:「她怎麼沖開穴道?她不是沒有內力——等等,難不成?」
姜慈一把抓住明燦揮舞的一隻手,在手腕上探查片刻,分明是毫無內力的脈象,朝里探入一絲內力,卻猶如石沉大海,內力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樣的脈象不對勁,非常不對勁。
姜慈想到了一個令人心動的可能,他迫不及待地加大了內力的輸入,這一次,若是一個普通人,被這樣的內力輸入了筋脈,一定會癱軟在地,疼痛不已。
明燦的體內仍然空空如也,筋脈中沒有半點內力留存,仍然如石沉大海。
「好,很好……」姜慈深吸一口氣,臉上已經帶了笑。
第三次試探,姜慈單手按在明燦的腹部,洶湧澎湃的內力如浪濤般翻卷而至!
明燦身體一僵,渾身顫抖起來,空蕩蕩的筋脈中,內力粗暴而瘋狂地橫衝直撞,讓她皮下出血,斑斑點點的淤青不斷浮現,渾身痙攣不止。
姜晞雖然不知道姜慈為什麼這麼做,但他作為一個好侍從,還是老老實實地扣住了明燦,仔細觀察著她。
明燦顫抖著,姜慈卻一刻不停地握著她的手腕,感受著她內力的翻騰。
不出姜慈的預料,筋脈中的澎湃的內力越來越少,明燦的顫抖也越來越輕,等內力再一次如陽光下的露水般消散無蹤,明燦的身體也停止了顫抖,重新恢復了活力。
她兇狠地曲起膝蓋,重重砸在姜晞的大腿上。
姜晞感到自己的骨頭裂開了,疼痛流竄上來,他難以遏制的本能地悶哼一聲,筆挺如標槍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放下她吧,我已知道《多情忘心大法》在哪裡了。」
姜慈深吸一口氣,目光與明燦接觸,深邃的眼睛仿佛能將人的魂靈吸入其中,他低聲道:「睡吧。」
「唔唔、唔!」明燦血絲綻開、兇狠如狼的眼瞳慢慢無法聚焦,眼皮越來越沉,違背了她的心愿,緩緩地合住了。
少女終於不再發瘋似地掙扎抵抗,四肢柔軟地垂下來,倒在了姜晞的懷中。
姜晞把她放回床上,拇指抹過明燦的唇齒,將鮮血抹去。
轉過身後,迎接著他的、是眼瞳中醞釀著陰霾的姜慈。
姜慈冷笑:「你倒是憐香惜玉,骨頭斷了也不用內力欺負女孩子,要不要我給你鼓掌叫好?」
為什麼又生氣了……
姜晞不懂,但他很有經驗地開始解釋:「教主需要她……哪怕她要殺了我,我也不會叫她死。」
姜慈輕哼一聲,面色和緩下來:「她身上的確有我要的東西,《多情忘心大法》恐怕已被她學會,她的父親大約也是會的,但蔣三娘作為枕邊人,怎麼會不知道?也許那門功法有些神異之處。」
姜晞聽著,運氣緩解大腿處隱隱的疼痛,問道:「教主……要如何處理明燦?」
姜慈沉吟道:「若是她還有神志,也許我能問出什麼,可她現在已經瘋了,一個瘋子,怎麼問得出問題?——對了,張如菲不是說,想要面對面的見她麼?就叫她做,也許能刺激得叫她恢復神志也說不定。」
姜晞點頭:「是。」
姜慈揉了揉眉心:「再看情況吧,至於『河龍王』,也可以查一查,明燦的父親畢竟是死在『河龍王』手中的。」
姜晞的腿不是很痛了,他稍微挪動腳尖伸展著,表情專注地點頭:「是。」
姜慈撩起眼皮看他,昏暗的燈光下,姜晞蒼白的皮膚變成暖融融的橙色,眼珠里映著一點亮光,漆黑的眉眼仿佛渡上了一層淺淡的暈光。
姜慈想笑,於是遵從心意微笑起來:「你怎麼總是說這一個字?」
姜晞看著他,很慢地眨了眨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姜慈嘴角的笑容淡下去,輕聲罵了一句:「木頭!罷了,走吧,回去休息,明日晚上再說其他。」
姜晞低下頭:「是……」
熄滅了油燈,簡單處理了滴血的地面,姜晞與姜慈無聲地離開了明姓一家,回到了暫時落腳的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