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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聞樂見……的鬨笑聲中,飛揚跋扈強抱住滄海老大完成合影,一邊高舉著勝利者贏到的裝備一邊心滿意足地四下放飛吻下台,視排山倒海般的噓聲如無物;別管這小子單口相聲是不是不合時宜,總歸他是完成了娛樂大眾利於自己並且還強拖了一個大會長下水的豐功偉績,人們對於聚光燈下的公眾人物會產生微妙的嫉妒心理,但是當這個公眾人物陷入尷尬境地時,那就很符合大眾的娛樂精神,要不怎麼綜藝節目整明星整嘉賓幾十年來長盛不衰呢?往日高高在上遠離群眾的滄海會長看似被飛揚跋扈這小子整得灰頭土臉的,可倒是真就在這一刻進入了玩家們的視野里了。
“滄海會長、我也喜歡你啊!”飛揚跋扈這邊下了台,那邊就有幾個玩家在齊聲起鬨。
滄海一面狼狽地齜牙咧嘴一面沖台下諸多高手跳腳:“不帶這麼玩的啊!都不許認輸了知道不!”
他這邊越是嚴肅、下面的玩家們越是樂得歡,笑聲陣陣中就有人問“滄海會長是誰”、邊上就會有熱心群眾幫他解答“《忤逆風》的老大,《忤逆風》知道不,主城的大公會,二會在我們這邊發展呢……”
人群外的三醉老闆滿面的愕然……他並不認識簡陋台子上捉狹地沖滄海擠眉弄眼說笑調侃的兩女一男是誰,但這三人能跟楊柳楊和滄海站一處、玩家們以能上台合影為榮,那麼就說明這三人身份低不了、至少也是代表著亮銀鎮另外三家大公會;再側頭掃了下千多號圍觀的玩家,感受下玩家們這歡快放鬆的氣氛,他的眼神兒就犀利起來了。
別看玩家們在沖滄海起鬨,要不是滄海能給玩家們認可,誰會給滄海這個面子?公眾人物被調侃從來都不是壞事,沒人關注、被大眾無視,那才真叫可怕。誠然遊戲裡玩家公會的會長用不著跟娛樂圈似的賣乖討巧,但被大眾認同接受仍舊是最有價值的無形財產。能被大批玩家接受的會長,哪怕遭遇了巨大的變動依然能很快爬起來,要不然怎麼西方政客都那麼熱衷於作秀?
木有錯,不管從哪方面看這都是一場成功的作秀,飛揚跋扈當然是安排好的,放水的蕭文遠也是安排好的,只是飛揚跋扈這表演的功力超出預計、效果也就出奇的好,跟《忤逆風》交道打得不多的月下荷、柳晉這兩位會長對著滄海的態度都親近多了,何況是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
公會活動需要維持秩序,但古板嚴肅的公會活動顯然也不符合幾家大公會的利益——在散人玩家中刷足“親民”的存在感、拉近和其它大公會的關係才是舉辦這種活動的目的。不怕有意外、就怕這意外沒有娛樂性和話題性。滄海會長說是給飛揚跋扈拉下場賣了一回尷尬,可這也讓《忤逆風》這公會拉近了和亮銀鎮本地玩家之間的距離,一群群散人、中小公會的玩家、別家大公會的玩家衝著滄海起鬨鬨笑,並在活動結束後將此事作為笑談,無形間特別有喜劇功力的飛揚跋扈會被廣大玩家記住、滄海會長及其麾下的《忤逆風》也就走進了玩家的話題之間。
“身在鬧市、心如寒冬”是三醉老闆這會兒的內心真實寫照,要是看到滄海孤零零的站台上裝比他可能還沒這麼心寒,這種比他想裝也能裝;但現在的情況是滄海成了大眾喜聞樂見的調侃對象、身上的大會長光環沒有招致玩家反感不說還顯得特別親切,這特嘛就很噁心了!
也就是此時——甘甘棠看完了北秋發來的提示,這個看似粗獷的燕趙大漢心中一動、目現喜色,顯然,新入伙的小子看出他比皌曰有前途,這是投靠過來了;他也罷、他老大三醉也罷,都沒太關心過北秋這傢伙在亮銀鎮的“黑歷史”,也或者是他們有那種“欺負下普通玩家算個屁”的霸氣、不拿北秋的黑歷史當回事,對於北秋這種有一定能量的人的投靠還是比較歡迎地。不動聲色地向後看了一眼,甘甘棠就湊到三醉耳邊輕聲道:“老大,那女的有問題……”
這時候,憋了很久的要跳14樓轉過身、面向尾隨他挺久的三醉,惡意滿滿地一笑,嘴唇輕啟:“我說大兄弟,你特嘛老跟著老子幹嘛?想吃哥哥放的屁?”
……一口標準的大茬子糙爺們兒音。
14樓本身是蘇州人,但宿舍裡面的老二呢喃是東北的,大家互相影響口音、14樓那口軟糯的吳儂軟語也就給影響成了大茬子聲;話說本國各地方言,除了魔性的川普、也就東北話傳染性這麼強了……
三醉大腦當機了數秒、發直的視線死盯著要跳14樓明媚的笑顏,半張著嘴、眼神驚恐,似乎還在懷疑自己的聽覺。
“誒誒、說你呢,你跟著老子幹啥?”14樓甜甜一笑,飽含惡意再次開口,“老子不搞基,你特嘛喜歡捅jú花找別人去。”
……別說三醉,他身邊兒一圈小弟都有種世界觀破碎的顫慄感——臥槽尼瑪?!這丫是男的?!
“臥槽!”甘甘棠面色一變,馬上改口,“老大,這小子的是第五霖他們的人!”
呆滯的三醉被這句話點爆了,當即咆哮:“糙泥馬你不早說!!”
“沃日!”這下後面的秦菁和北秋頭皮又再次炸了,秦菁連忙擠上前,“醉哥,冷靜點——”
“冷靜你麻痹!”三醉這會兒誰點誰著、狂化沖秦菁吼了一句、手指頭點向一臉看笑話表情的14樓,“把那狗幣給我宰了!!”
“醉哥!”皌曰和甘甘棠都捉急了,齊聲勸道,“這裡不方便動手。”甘甘棠又補充句,“出去了殺那小子多少次都行。”
“我他嘛——”三醉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惡狠狠地瞪向挑釁看這邊的14樓,他總歸沒有傻到家,也知道在這種萬多號人的活動場地里鬧事會有啥後果,然而明事理是一回事、這口氣可真特嘛憋不下去。
“煞筆!”要跳14樓冷哼一聲,丟下句嘲諷、翻個白眼就大搖大擺地鑽進人群,他這舉止……跟之前三醉以為的“嬌嗔”是一樣一樣的……
三醉倒抽一口冷氣,額頭上的血管眼見就要爆咋,“醉哥、彆氣,人家故意的!”一眾小弟趕緊圍上來勸。
“第五霖那狗比故意讓這個死人妖來噁心你的醉哥,咱不上當!”甘甘棠語速極快地,“他們也是沒招了才出這種下三濫套路,我們要是往裡跳坑,那他們就高興了。”
“是啊醉哥,棠哥說得沒錯啊。”
三醉這真是體會了一把啥叫打落牙齒合血吞……然而這並不是結束,圍觀高手挑戰的玩家們鬨笑的聲浪又衝擊了過來。
原因嘛……就是飛揚跋扈這貨又再次下場了,挑戰的還是蕭文遠。蕭文遠哭笑不得地問一句“你丫怎麼還來”觀眾們就開始笑,飛揚跋扈特厚顏無恥地辯解“你們又沒說一人只能參加一次”觀眾們笑得更歡快了,滄海會長緊張地沖蕭文遠吆喝“千萬別放水啊文遠兄弟”時,笑聲簡直衝破雲霄。
實話說……就算圍觀的玩家們知道這是故意安排的也不妨礙他們放開來樂一陣子,要不然相聲小品喜劇電影哪來的市場?
活動氣氛越好、人群外的三醉就越是蛋碎,玩家們喊出越多次“滄海會長”、三醉就越是蛋疼欲裂;他跟滄海的恩怨糾葛吧,還真就是給第五霖看穿的那樣——這個自尊心怪物對於滄海有很強烈的競爭意識,曾經主動賣好對方卻不“領情”後,這種競爭意識達到了巔峰、以致於他怎麼看滄海怎麼不順眼,並嚴重到滄海“開心是錯悲傷是錯呼吸都是錯”的程度。
這種厭惡還跟情人間的厭惡不一樣,因為滄海並不是對三醉有情有義的溫柔女性,並不可能因為三醉對他的看法就去做出改變試圖挽救什麼的,也不可能因為三醉的反感情緒就停止發展事業;滄海的脾氣有很多毛病,但這些毛病並不阻礙他成為一部分人群的領導者,他從普通的玩家慢慢地集聚人心、組建起自己的工作室,又在成片開業又成片倒閉的無數家工作室中堅持了下來、堅挺地逆流而上,不但發展起來了還轉型成了大型的玩家公會,事業上可謂蒸蒸日上。
在外人看來很勵志的滄海,在三醉那裡就升級成了人生大敵。這些年來一直沒有停止攻擊滄海的三醉眼見人家事業上順風順水,本身就已經很有挫敗感,現在……親眼見證到滄海這傢伙以外來公會勢力的立場贏得亮銀鎮本地玩家的接納、跟本地三家大公會親密無間地合作,本就藏在心中的挫敗感急速上升,讓三醉心中的惱怒劇烈攀升。
人群中,台上的滄海似乎正跟楊柳楊說著什麼話,旁邊的女人調侃地拍了下他肩膀,他看似狼狽地苦笑著沖那女人求饒地說了些軟話,惹得台上幾人都在樂;一片和諧歡快的氣氛中……滄海眼角餘光掃到了人群外怔怔沖這邊看來的三醉,他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隨即笑起來沖視線交匯的三醉隨意地點了下頭,又把注意力轉回了正在說著什麼的楊柳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