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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鯽魚兄也道:“是這樣的,就我們組走的那幾戶人家來看,就算是出售武器防具的店家也沒幾個有威脅力點的。”

    “我遇到最壯的是鎮尾倒數第三家熟食店的員工,五大三粗,但手掌細膩得跟什麼似的,洗洗衣服估計都得破皮。”楊瑞接道。

    “這麼看來,這個關卡是與武力無關的了。”閒雲野鵝總結,“這家旅館和對門的酒館算是這個鎮子的招牌產業,我看了下,店內共有四名青壯年男子在負責治安,從他們肩膀上的特殊紋章來看這四人應該是兼職的本地治安隊,佩戴武器並擁有一定武力,但從制式來看,這幾個治安隊的人武器都沒開刃……劉大夫你應該也看到這個治安隊的吧,酒館那裡應該也有他們的人。”

    “就是那幾個髮型不合格的小青年嘛。”劉大夫道。

    “本地的暴力機構是這個造型的話,顯然這個鎮子是沒有發生過什麼比較惡性的刑事案件的,估計小偷小摸都比較稀少,不然這些人不可能長期呆在這兩家招牌產業裡面不出去巡邏。”閒雲野鵝道,“再從你們三組人‘走訪’的結果來看,這個鎮子裡二十五戶人家合共一百五十口人左右,青壯年男女比例大約是60%,老人和孩子比較少,這麼點人口治安清平不難理解。”  

    “真這麼和諧的話,那所謂的復仇罪行又算是什麼事呢?”楊瑞奇怪地。

    “這個就是衝突的地方了。”閒雲野鵝點頭道,“你們去的地方,包括我先來的這家旅館,本地人都是很忌諱跟外人談本鎮的事的。即使有技巧地套話,對方往往也是用所謂的教廷戒律糊弄過去。這樣的話,癥結應該就是這個‘戒律’上面了。”

    “遊戲裡面虛構的宗教很大程度上借鑑了現實中的一元教,而在這些NPC的‘告誡’中,先後三次提及‘十誡的規戒’這個詞組,算是比較明顯的暗示……我認為,這個十誡應該和天主教的十大戒律類似。”鵝大大說到這兒的時候照例謙虛了下,“我本人對宗教了解不多,只勉強記得這個十誡在前三條似乎是:一,只能欽崇唯一的天主,不能崇拜別的神明;二,不能以天主的聖名發虛假誓言。三,要‘守瞻禮主日’,也就要祈禱禮拜聽布道那一套。至於後面的七條,就是所有的宗教(不包括邪教)在推廣初期時慣用的勸人向善條約,不能殺人、邪yín、偷盜、作偽證、貪婪等等,其中不能作偽證那條應該是我們中國人最熟悉的,西方法庭開庭的時候陪審團不是都要手安聖經宣誓的嘛,電影裡面很常見。”  

    “這十誡歸納一下的話就是兩個意思,第一是要愛聖主,第二是要愛眾人。當然了,‘規則是用來推翻的’這種理論我們也聽了無數年了,十誡是否能被所有的教眾嚴謹地遵守這個見仁見智,不過宗教有它自圓其說、自成邏輯的那套思維,和我們傳統儒家文化常見的左右互搏異曲同工,歌羅西書第二章有一節是這麼說的,‘你們若是與基督同死,脫離了世上的小學,為什麼仍像在世俗中活著,服從那“不可拿、不可嘗、不可摸”等類的規條呢?’,後人解讀出來的角度多種多樣,但統一的一點是解讀者皆認為有反對盲目遵從教條的‘反教條主義’的意思在裡面。”鵝大大頓了下讓別人理解他這話里的意思,微笑道,“那麼,聯想一下這個表面上十分和諧寧靜、人民不偏好武力、又喜歡把十誡掛在嘴上的鎮子,用比較陰謀論的思路去想一想,這裡面就有點意思了。”

    “……鵝兄,我覺得我們繞過這些理論層面上的東西,直接去商量本質上的結果就好。”楊瑞堅強地、真誠臉地勸道。

    “沒關係啊,鵝大大解說清楚解題的過程,後面的我們也好理解點。”弦歌作為一個合格的文藝青年能理解鵝大大的表達,這當口立即站出來給鵝大大站台。  

    閒雲野鵝摸下巴:“唔……總之一元教裡面也有說法認為,以‘宗教’的做法製造出一個標準模板,生硬套用這個標準教眾模板的人‘徒有智慧之名,用私意崇拜,自表謙卑,苦待己身’,以為這就是真正的虔誠和獻身,但這種做法只是偽裝的虔誠,並不是真正的信仰,用我們國人的理解的話……唔,可以用葉公好龍來理解。但這種做法在宗教裡面也是沒有價值的,所謂的‘自表謙卑,苦待己身’對克制自身情慾和私慾上沒有作用,不是真正的信徒的態度,不是真正為愛獻身的而去真正自由地行正確的事。這在一元教裡面是比較嚴重的指控,也就是說,鎮民掛在嘴上的‘遵從十誡的規戒’這句話,很有暗示這個鎮子的所謂信仰徒有虛名、裝模作樣的意思。鎮民不能直白地說這些羞辱自己信仰的話,但他們也認為鎮中有不虔誠的力量在壓制著他們,才用這種隱晦的言語才表示沉默的對抗態度。”

    “……”聽不懂的大神們要麼就是如楊瑞一樣露出呆滯的表情,要麼就是跟鯽魚兄一樣裝作在認真傾聽,其實偷偷開外網划水去了……  

    “呃……說來我以前看過的西方宗教電影裡面,確實是有種真正的信徒無比高潔、唯有絕對的獻身才能被什麼聖主、聖子擁抱的說法。”劉大夫咽口唾沫,“也不怕小鵝兄弟你笑話,這種電影裡面不管怎麼構造組織劇情,反正在我看來都很有那麼點……比拼著誰更能忽悠的意思,所謂的聖潔、聖性,反正我是理解不來。”

    閒雲野鵝笑道:“這沒什麼好奇怪的,不披著這麼高深莫測、不明覺厲的外皮,哪能在千多年時間裡忽悠到那麼一批批的人傑,愛因斯坦老年後不也沉迷神學不可自拔嗎?這也是要看從什麼方面去解讀,從神權集中的角度來看的話,這就表示著對宗教的理解、頂層的教皇大主教什麼的才是真正有解釋權的,說你虔誠你就虔誠,說你不虔誠你就不虔誠。掌握最高解釋權後行使權力這種事,我國封建時代那些掌握‘聖人經典’的士人階級不也是這麼幹的嗎。義務教育普及毀掉了這些‘士人階級’的絕對話語權,這百年來反智、推廣所謂素質教育想重新愚化底層的事情這幫人也沒少干,換算一下的話,對於宗教神棍的套路和用意也就很容易理解了。就宗教來說,底層被忽悠瘸了的信徒是干出什麼反智的愚蠢獻身行為都是不難理解的,人家認為這才是真正的至高無上的‘愛’,比奴隸主還要熱衷於維護奴隸制度的奴隸,指的就是這麼一群人了。”  

    “喂喂……你這話里似乎透明出很危險的意思啊。”劉大夫瞪起死魚眼。

    “劉大夫你別這麼說,我就不信你一點兒沒察覺到……人民的團結是否能發揮出正面的作用,要看引導者怎麼引導。這個鎮子裡,外來者來的當日就能接觸到的鎮民們都是類似的態度、且隱約有不滿同一個‘不虔誠的勢力’的態度存在的話,要說裡面沒有‘大新聞’這你肯定是不會信的。”閒雲野鵝笑道,“這些鎮民認為自己是正確的一方,以共同的、批判的目光去看待某個人或者某個‘不虔誠的勢力’,就算他們本身只是鬆散的不能稱為組織的群體,發揮出來的力量也不會小。”

    “兩位,請說普通話。”楊瑞實在是受不了了,替聽不懂的大多數發出心聲。

    劉大夫和鵝大大相互對視一眼,劉大夫先開口道:“這個鎮子中我們要面對的是一件‘復仇’事件,就副本本身對宗教模稜兩可的態度來看,我們現在並不能確認這個復仇是已經發生事態、還是即將發生的事態,也沒法確認這個‘復仇’是個體對單個目標所進行的行為,還是屬於群體事件。”  

    鵝大大接棒:“如果是單個的個體對單個的個體的復仇,那麼旁觀的人大多數沒有主觀幫助其隱匿的義務,我們可以從蛛絲馬跡中招到端倪、並比較直觀的接觸到其中心。但如果是群體性的復仇,就會十分隱蔽,至少以外來者的身份參與到這個副本劇情中的我們,較難接觸其中深度。”

    劉大夫又道:“若是後者的話,這個劇情就是妥妥的致郁系沒跑。”

    鵝大大點頭:“我們進入這個鎮子,沒有被鎖技能欄、也沒有被限制溝通渠道,說明這個劇情不是用武力可以解決的,沒有明顯的BOSS讓我們推,那麼破題的路線就必然是破解劇情……楊柳兄弟你玩《生死輪環》也不少了,要求破解劇情的副本,劇情一般都是比較毀三觀的。”

    “……”楊瑞轉頭看鯽魚兄,“咱倆強退算了。”

    “喂!”其他人哭笑不得齊聲喝道。

    強退是不行的……那麼也只有繼續任務。照之前的分組,閒雲野鵝四個繼續留在旅館裡找店家、蹲守的治安隊員和住在外院的商隊套話,另外九人三個小組繼續散出去四下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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