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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明心劍宗在暗中關注,也撒了網,準備到時候將那些心術不正之徒一網打盡。
「你可以走了。」賀蘭珏攏回神思,收了威壓。
夥計早就在等他這句話,登時如獲大赦,忙不迭地跑了。
這年頭仙君不一定都是好人,就比如眼前這位,撞見他和那位漂亮仙子說話的一幕,眼神鋒利得像是要將他劈成兩半。
月罩流雲,從枝葉間漏下的月光,如紛飛的細雪落在賀蘭珏的肩頭。
賀蘭珏在風中站了許久許久,久到他自己都未察覺他在想些什麼。
那些寥落的思緒如一團被扯亂的線,終於理出結果,他低眸斂神,揚袖揮出道靈力凝出的掌風。
左側的高牆上跌出一個人影。
是個女子,著青衫,束高馬尾,面容頗為英氣。
「見過聖子殿下。」賀蘭珏那一掌並不輕,女子口吐鮮血,掙扎著單膝跪下。
「我說過,不要再來打擾我。」賀蘭珏漠然開口。
這女子名為青寐,是朱雀軍的首領。當年,各大門派在尋找賀蘭珏的下落,青寐同樣在找賀蘭珏的下落。
朱雀軍依託東曦王朝而生,打的是復辟王朝榮耀的旗號,若有聖子在手,出師有名,有利於軍心穩定。
還有一個讓青寐不撒手的緣由,是賀蘭珏不知從何處習得涅槃神火,能化出上古神鳥鳳凰的影子,要是能拿來冒充朱雀,他們這支朱雀軍定會所向披靡。
可恨賀蘭珏油鹽不進,青寐多番勸說都被拒絕,這一次更是差點被他打死。
青寐咽下口中血沫,喘氣道:「聖子仁心屬下深知,如今仙魔兩道對峙,戰火頻起,若聖子能得天下,開創太平盛世,何嘗不是造福蒼生。」
「斬妖除魔,我自有主意,何須你來指教。」賀蘭珏俯視著青寐,眼中如含著把尺子,將她審視著,「念你平日約束著朱雀軍,並未犯下大錯,此次暫且饒過你,日後再有此舉,休怪我劍下無情。」
言罷,拂袖而去。
回到別院,賀蘭珏才發現自己的衣擺濺上了青寐的血珠。
院中有清池,春夜露寒,池中蓮葉萎靡,尚未孕出花苞。
賀蘭珏脫下身上髒衣,入了池中沐浴。
老仆尚未就寢,為他送來新的衣物,順便還帶來一壺酒。
這酒是賀蘭珏常備的,能壓制他體內未愈的毒,但他輕易不喝醉,每次只飲兩三盞就放下了。
老仆當他是生性克製冷淡,於什麼都無太深的興趣。
老仆送完酒,將找出來的那些畫都給鄭雪吟送去了。有些畫被劍氣劈成了碎片,是老仆一片片拼起來的。
「畫上怎有血?」
「是公子吐的。」
鄭雪吟凝視著畫中栩栩如生的女子,以及衣上濺落的點點血珠,想像得出來賀蘭珏是如何傷心欲絕落筆成畫,又是如何將那一腔悲恨啼出了血。
指尖撫著那寸寸血痕和道道劍痕,鄭雪吟的一顆心也仿佛跟著成了碎片。
她從不知賀蘭珏會作畫,還將她畫得那樣好。
賀蘭珏是一座冰山,只有用力地鑿開,鑿得深了,才能窺見那冷漠的外表下深藏的一團烈焰。
「多謝老人家替我留住了這些珍貴的畫。」鄭雪吟從妝奩中拿出兩串紅玉珍珠交給老仆,「一點心意,還請笑納。」
老仆推拒一番,還是收下了。
鄭雪吟將畫收好,見天色還早,去了院中溜達。
賀蘭珏的那句警告言猶在耳,只是這般鬆懈的守衛,很難不叫人動心。
賀蘭珏帶她來此後就不見了蹤影。
前幾日剛下過雨,白日裡沒有出太陽,空氣里水汽重,到了晚上,就有薄霧籠住了大宅。
因有他們兩個來住,老仆將院子裡的燈籠點上了,散發出來的光暈在霧氣里氤氳成昏黃的影子。
花圃里種了好些山茶花,紅色的,重瓣,披著乳白的霧,裊裊娜娜地綻放著。
繞過那些山茶花,是一方清池。
薄霧如白紗,垂在天地間,霧氣的深處,一道人影若隱若現。
走近了,方認出那人影是賀蘭珏。
賀蘭珏靠坐在池邊,掌中擎著杯盞,飲下藥釀成的酒。
酒氣籠上心頭,意識飄忽起來。
賀蘭珏擱下酒盞,上岸穿衣。
長年練劍的人,身材不會太差,賀蘭珏身量修長,體型偏清瘦,平日被寬袍廣袖掩住,只能窺見窄細的一把好腰,倒是那塊壘分明的六塊腹肌藏得結結實實。
更令人驚嘆的是他起伏流暢的臀線,若非親眼所見,怎叫人相信他還有這樣挺翹的好臀。
賀蘭珏剛套上薄衫,便覺一道視線穿透薄霧,釘在他身上。
他揚袖揮出道掌風,將霧氣拂散,露出呆坐在花叢中的鄭雪吟。
鄭雪吟瞪大眼睛,手裡還抓著一朵灼然盛放的山茶花。
賀蘭珏一早就察覺出鄭雪吟的氣息,因此那掌風只拂開了霧氣,未傷及她。
兩盞酒未能醉倒他,卻叫他的敏銳度降低了不少,沒有在鄭雪吟偷偷摸過來的第一時間發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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