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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種種,你已受到懲罰,就該作罷,如今有一席之地,何不洗心革面,收斂脾性,避免重蹈覆轍。」
賀蘭珏話音未落,人被一腳踢翻。
沾滿污泥的厚底長靴,狠狠碾在他的腕間。
宋繼風居高臨下,滿面猙獰:「少在這裡教訓我,你當你是誰,還是那漱心台上高不可攀的小師叔嗎?醒醒吧,趁早收起你那假仁假義的做派,現在的你,不過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龜縮在魔道妖女的羽翼下苟且偷生,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說教。」
那腳愈發用力,幾乎碾碎賀蘭珏的骨骼。
賀蘭珏如今的身子連凡人都比不上,根本受不住這樣的折磨,劇痛襲來,痛得他眼前一陣發黑,額前滾下冷汗。
他渾身髒污得像是剛從泥濘里爬出來的,唯獨額間代表著明心劍宗弟子身份的硃砂印,不沾一絲塵灰,比沁出的血珠還要艷烈幾分。
「他們都說小師叔你沒了金丹,成了個廢人,我原還不信,不曾想他們說的一點都不假,小師叔啊小師叔,你現在連廢人都不如了。」
宋繼風有心廢了賀蘭珏一隻手,眸中毒辣絲毫不加以掩飾。
「真可憐啊,曾經叱吒風雲的小師叔,只能像狗一樣對我搖尾乞憐了。」
「賀蘭珏,這樣,如果你肯跪下朝我磕三個響頭,承認你錯了,再從我的□□下鑽過去,我就饒了你。」
賀蘭珏閉上眼:「你很可悲,只能用這種方式來發泄你的無能,縱使你今日殺了我,依舊無法更改我看不起你的事實。」
「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宋繼風被戳中痛點,氣急敗壞地抽出一柄短刃。
追隨他的那幾人,只是想看個熱鬧,打發時間,見宋繼風打算動真刀子了,不由慌了神。
這賀蘭珏再怎麼被罰,都是鄭雪吟的人,鄭雪吟打發他過來,是磋磨他的傲骨,不是要他的命。真殺了他,他們幾個都得去陪葬。
「宋兄,宋兄,我看算了吧,他都是個廢人了,就別跟他一般見識了。」眾人上前阻攔。
「別攔我,我非宰了這個臭小子不可,」宋繼風趁機又踢了賀蘭珏幾腳,「哼,她鄭雪吟算什麼,舊朝餘孽,人人得而誅之,誰來了,都保不住。」
「我倒要聽聽,是誰在這裡大言不慚。」落日餘暉中,一襲紫色衣袂翩然而來。
宋繼風等人被一股磅礴的力道撞飛出去,個個跌得四腳朝天,哀叫連天。
「葉紫嵐?不,紫嵐大人。」幾人看清那紫影乃是鄭雪吟的爐鼎之一,葉紫嵐,登時嚇得魂飛魄散,「參見紫嵐大人。」
鄭雪吟的爐鼎送走了一半,剩下的幾個都在雪閣任職,分別掌管不同職務,這個葉紫嵐是最早進入雪閣的,和段非離感情非常要好,兩人都是鄭雪吟眼前的紅人,招惹他們就是招惹鄭雪吟。
「賀蘭公子,你沒事吧?」葉紫嵐行至賀蘭珏身前,俯下身子,朝他伸出一隻手。
賀蘭珏避開他的觸碰,慢吞吞地站了起來,藏在袖中的右手,以不正常的姿勢垂落在身側,明顯是受了重傷。
葉紫嵐勃然大怒:「誰容許你們這樣作踐人的?」
「不、不是我們,是他,他與賀蘭公子有舊怨,才來找賀蘭公子的麻煩。」幾人往後退著,臉色發白,不約而同指向宋繼風。
宋繼風張皇退後兩步,試圖躲開葉紫嵐的視線。
「今日之事,我會如實稟告給雪君,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給雪君一個交代。」葉紫嵐懶得與宋繼風多費唇舌。
「賀蘭公子,我扶你回去吧。」葉紫嵐轉而對賀蘭珏道。
賀蘭珏漠然道:「我已無大礙,就不麻煩葉公子了。」
*
賀蘭珏在桑園受辱一事,被段非離馬不停蹄地匯報給鄭雪吟。
段非離:「雪君,已照著您的吩咐,將賀蘭珏的消息透露給了那與他有舊怨的宋繼風,想必結果不會讓您失望的。」
鄭雪吟:「是否著人看著,別鬧出人命了。」
段非離:「雪君放心,紫嵐會在合適的時機出手的,只是非離不懂,折騰賀蘭珏為何要繞這麼大的圈子。」
鄭雪吟:「我自有我的想法。」
段非離:「雪君只需等著他回來,定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鄭雪吟:「但願吧。」
時間不多,菩薩保佑,賀蘭珏的仇恨值快快刷新吧。
*
賀蘭珏去溪水中洗了個澡,順帶將身上的衣服洗了一遍,晾乾了才回鄭雪吟的寢殿。
他沒有自己的住處,平時都是住在籠子裡的,那黃金籠一直都擺在鄭雪吟的寢殿內。
殿內明燭閃爍,輝光滿室。垂簾外,依稀站著兩道人影,不是雪閣中人,是外客。
賀蘭珏駐足在殿門外,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我們也是聽說雪君在找這把劍,這才想到將此劍獻給雪君。」說話的是個年過四十的男人,身材矮小,滿臉市儈。
旁邊站著的是他的兒子,懷中抱著一個鑲嵌著玉石的金色劍匣。
燭光勾勒出一抹剪影,隔著珍珠串出的垂簾,影影綽綽的,窈窕的身姿,引人窺探。
這剪影便是未梳妝的鄭雪吟。
雖然不理解鄭雪吟的腦迴路,段非離還是聽話得把雪閣的所有家當都拿了出來,三千靈石的本金,並陸陸續續收到的贖人費用,共兩萬五千靈石,整整齊齊碼在鄭雪吟的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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