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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人一個是男主,一個是男二,本來都是有些氣運在身上的,抱誰的大腿都穩妥,關鍵在於林聽這個不負責任的後媽不按套路出牌,會把男主寫死。
算了,還是賀蘭珏吧,這是任務對象。
在青鸞寶車徹底化作碎片的瞬間,鄭雪吟堅定地撲向賀蘭珏,如同八爪魚,牢牢將他抱住了。
高空墜落帶來的失重感,令鄭雪吟雙眼一黑,不過三秒的功夫,意識陷入無邊黑暗。
而在鉛雲匯聚的蒼穹之上,樓少微的心魔幻境裡,他再次見到了故人。
紅衣女子套著翠玉指環的手握著相思劍,踏著漫天的雷光走到他面前:「師父,我來取你性命。」
*
樹上結著半紅半青的果實,不知是什麼果子,看起來酸甜可口。鄭雪吟伸出手,摘了一顆,放進嘴裡才咬一口就迫不及待地吐出來。
「呸呸呸。」
又苦又澀,還有一股臭蟲的味道。
枝丫隨著她的動作輕晃起來,她「哎喲」一聲,摟住賀蘭珏的腰。
那枝丫終是承受不住二人的重量,發出爆裂的聲音,轟然巨響過後,鄭雪吟抹著臉站了起來。
「還好我機靈,把賀蘭珏墊在下面了。」
被她壓在身下當肉墊的賀蘭珏醒了一瞬,又因這撞擊,昏死過去。
樓少微的劫雷太厲害了,劈碎了龍鱗和青鸞寶車,還把他們劈得一身焦黑,鄭雪吟抱著賀蘭珏,與他一同墜下萬里高空,掛在了這棵樹上。
牧童騎著老黃牛,哼著歌聲從二人身邊走過,頻頻投來好奇的目光。
他們衣衫襤褸,灰頭土臉,像是逃難的乞丐。
鄭雪吟卷了捲袖子,摸到腰間垂著的儲物袋。
謝天謝地,儲物袋沒丟,這裡面裝著她在雪閣里攢的家當,未來全指望著它們了。
鄭雪吟摸出個指甲蓋大小的金子,沖小童招招手:「小朋友,這個給你,你的牛讓給我。」
小童雖家中貧窮,金子還是認得的,他將金子放入口中咬了咬:「真的?」
「那還能有假。快回家去,拿給你們家的大人瞧。」
小童的家就在前面的村子裡,他拿著金子,高興地往家中跑去:「爺爺,爺爺,我遇見仙女姐姐了。」
喲呵,有錢,再邋遢也是仙女。
鄭雪吟蹲在賀蘭珏面前,掐著下巴想了一會兒,接著,拿出紅綾,將賀蘭珏的雙手反剪到身後綁起來。
賀蘭珏恰在此時睜眼,頭頂的仇恨值往前跳了兩下。
那雙眼冷冽如冰,凍得鄭雪吟如墜冰窟。
「看什麼,我是你主人,綁著你,是怕你造反。」
「你又騙我。」賀蘭珏這四個字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騙你怎麼著了,不那樣說,你會帶我走?」鄭雪吟絲毫不心虛,「我是極樂宗的妖女,你什麼時候見過妖女說話算話了?跟你回明心劍宗受罰,憑什麼,我又不是明心劍宗的弟子,你們的規矩還管不到我頭上。」
「冥頑不靈。」
「小師叔真的想度我做個好人,不如跟我成婚,凡人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我做了夫婦,我必定萬事都聽你的。」
賀蘭珏冷眼觀著鄭雪吟滴溜溜轉著眼珠子,這妖女心裡又在算計什麼,滿肚子壞心眼藏都不願意藏了。
「你的眼神告訴我,我在痴心妄想。」鄭雪吟捏著賀蘭珏的下巴,將他的臉掰過來,「我便是痴心妄想又如何。」
牧童沒有折返,說明那一家子同意用牛換她的金子。
鄭雪吟在附近的小溪中洗了個澡,從儲物袋裡拿出件乾淨的衣衫換上,想了想,她把賀蘭珏推進溪水裡:「你也洗洗,太髒了,人家當我們兩個是要飯的。」
儲物袋裡沒備男子的衣衫,賀蘭珏穿著破爛的舊衣,雙手仍舊被綁起,在溪水裡泡著,臉色比山巔的積雪還要冷。
套在腕間的紅玉菩提暗中提醒道:「主人,切記,凝神,靜心,小不忍則亂大謀。」
鄭雪吟解開他的長髮,雙手捧著水往他頭頂澆。
這個時節天氣暖和,又是艷陽高照的正午,一點兒不覺得冷。鄭雪吟幫他搓洗著長發,突發奇想:「我們這樣算不算洗鴛鴦浴?」
賀蘭珏冷眼望她。
「別這樣瞧我,乖啦,沒你的衣裳,待會進城我給你買。」鄭雪吟用濕手摸了摸他額間的明心印。
血色長痕,顏色在情緒的波動下更濃了。
「咦,這串紅玉菩提不是你的吧。」鄭雪吟給他搓背時,發現了他腕間的手串。
賀蘭珏淡然道:「這是七苦給我的。」
「那個俊俏的小和尚?」鄭雪吟撥著那串紅玉菩提,「我記得他,他的眼神與你是有些相像的。」
「這是件法寶。」賀蘭珏的聲音辨不出情緒。
「知道啦,你好生收著,他給你,必是你的機緣。」鄭雪吟鬆開手,放下袖子,為他擋住那串紅玉菩提。
賀蘭珏垂下的睫羽,掩去眼底的意外。
他故意告訴紅玉菩提是件法寶,若她起了貪婪之心,妄圖奪寶,會被鳳靈反噬,死於鳳凰涅槃的火焰。
出乎他意料的,這妖女沒有分毫強占的意思。
言語可以騙人,那雙澄澈如秋水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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