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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他言辭間能聽出來,他出身風月之地,學習了許多這方面的技巧。

    鄭雪吟喚他緋霜。

    非離約莫是他的本名,用回本名的他,腰杆挺起來,背也直了,眉眼間少了脂粉氣,倒是順眼多了。

    「雪君,要不您先出去吧,這裡實在太臭了。」這味道太沖了,蒙著面紗都無法阻擋。

    「沒關係,微波爐烤榴槤你聞過嗎?就這個味,小意思。」

    賀蘭珏闔上眼。

    隔著眼皮,張牙舞爪的火光撕破黑暗,逐漸與夢境裡那場燒了八年的大火重合。

    那是一場覆滅了東曦王朝的大火。

    大火從金烏城的城頭燒到城尾,從天黑燒到天明。

    金烏城如同它的名字,被熊熊烈焰包裹著,化作無盡黑夜裡冉冉升起的一輪烈日。

    父親和東曦王朝所有的信徒都葬身在這場大火里。

    他藏身在祭台上的神像里,透過神的雙眼,親眼目睹了這場燒死他父親的大火,直到師父趕來,一劍劈開神像,將重傷的他抱入懷中。

    「孩子,以後這些都再與你無關了,聖子已死,你是賀蘭珏,明心劍宗掌教親傳弟子,賀蘭珏。」  

    身在明心劍宗的八年光陰,日日都在漱心台上修煉,萬丈紅塵拋卻腦後,前塵往事已成雲煙,能記起的,也只有金烏城裡的那場大火了。

    「他醒了。」鄭雪吟的聲音將賀蘭珏的思緒喚回。

    賀蘭珏的瞳孔映出燈盞中那一簇幽微的火焰,雙眼變作淡金色,看不分明眼底的情緒。

    鄭雪吟與段非離並肩站在他身前。

    段非離手裡端著碗漆黑的湯汁,惡臭已不似先前明顯,仍有餘韻綿延不絕。

    賀蘭珏扯了一下扣在腳腕上的金色鏈子,調整為更舒服的坐姿,整個人清清冷冷的,雖為階下囚,渾身透著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氣息。

    他吐過血後,衣服沒換,身體也未清理,唇角殘留著乾涸的血跡,略顯凌亂的烏黑髮絲貼著臉頰,愈發襯得肌膚如玉。

    鄭雪吟的心底像是被小貓的爪子輕輕撓了一下。

    這般美貌,這般氣質,不怪原主抓心撓肝想要得到這個男人。

    「喝藥。」鄭雪吟面無表情地說。

    賀蘭珏恍若沒有聽見,移開目光,遙遙盯著窗台上那株搖曳的幽蘭。

    聖王隕落,金烏城毀,那場火燒毀一個王朝。  

    沉寂八年的仙門,因為他的身世,再次掀起軒然大波,無數揣測與流言蜚語席捲而來,成為一把把鋒利的刀,肆無忌憚地中傷著明心劍宗的每一個弟子。

    不得已,他只能站出來,包攬所有罪名,從根由上斷絕所有能為明心劍宗招來的禍患。

    自剖金丹,跳下悔悟崖,本就是存了死志,縱使睜眼再回人間,面對這副殘軀,已是心如死灰,了無求生之意。

    鄭雪吟當然不會放任他這麼死了的,她轉頭問段非離:「他不肯喝藥,怎麼辦?」

    「撬開他的嘴,強灌。」

    「沒有溫柔點的法子嗎?」系統都說了,賀蘭珏現在是命懸一線的狀態。

    「要不,用嘴?」

    「好主意,非離,你用嘴餵他。」

    此言一出,賀蘭珏和段非離瞳孔俱震了震。

    既是鄭雪吟吩咐,段非離心有疑慮,仍是鼓足勇氣上前。

    「我自己來。」籠子裡飄來賀蘭珏虛弱的聲音。

    段非離如獲大赦,將藥碗遞進籠內。

    賀蘭珏一口氣將碗中藥汁飲盡。  

    藥汁不似聞到的那麼臭,入口還有一股冰冰涼涼的清甜靈息。

    【叮,經檢測,男二號生命體徵平穩,請作者奮筆疾書,在七日內創作上卷內容。】鄭雪吟的腦海中響起系統的電子音。

    「什麼才算創作劇情?」

    【系統提示,男二號仇恨值達成100%,即為創作完成。】

    與此同時,賀蘭珏頭頂出現了一行黑色的進度條,顯示為78%。

    「他頭上的東西看見了嗎?」鄭雪吟問段非離。

    段非離和賀蘭珏都是一頭霧水的樣子。

    鄭雪吟確定了,這個代表著仇恨值的進度條只有她能看見。

    第6章 小師弟

    高仙玉說了,那冰靈玉髓要連服三日,方徹底見效,鄭雪吟沒空看著賀蘭珏,就讓段非離負責剩下的冰靈玉髓,盯著賀蘭珏用藥。

    至於賀蘭珏,鄭雪吟瞅了眼他頭頂的仇恨值進度條,決定先不把他放出來。

    恨總比愛來得更容易些,哪裡用得著七天,信不信七個時辰她就能把仇恨值刷滿。

    就在鄭雪吟心底輪番上演著滿清十大酷刑時,伴隨著一聲巨響,整座大殿晃了晃。  

    咣當一聲,桌案上一隻白玉瓷瓶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鄭雪吟毫無防備,險些摔了個狗啃泥。

    她抓住段非離的胳膊,驚疑道:「地震了?」

    「稟告雪君,花君和月君炸了咱們雪閣的牌匾,還說您不交出冰靈玉髓的話,他們就將整座雪閣夷為平地。」隔著掩起的門板,響起侍衛戰戰兢兢的聲音。

    「他們敢!」鄭雪吟雙手叉腰,柳眉倒豎。

    戚語桐和林墨白並肩站在雪閣的門外,被雪閣的侍衛團團圍住,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觸即發時,鄭雪吟長發如瀑,白衣曳地,慢悠悠地走了出來。

    裂成兩半的匾額被林墨白踩在腳下,鍍金的「雪」字糊上泥濘,刺眼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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