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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雪吟立即將山茶花擋在眼前,欲蓋彌彰的手法,怎麼都擋不住從鼻腔里流出的兩管紅艷溫熱的血痕。
鄭雪吟心尖如沸,後知後覺抹了下人中,看清指尖的血污,震驚開口:「完了,賀蘭珏,我七情傷又發作了。」
這回不吐血,改流鼻血了。
偷窺賀蘭珏就算了,還看得心火旺盛,撩動春心,直接流出鼻血。
丟人丟到姥姥家。
鄭雪吟恨不得刨開地面鑽進去。
賀蘭珏匆匆系好衣帶,三兩步跨到她身前,托住她的後頸,捲起袖擺,為她拭去血珠。
「第幾次了?」鄭雪吟迷糊勁兒一上來,只記得自己發作了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丟臉。
「第四次。」賀蘭珏神色凝重,凝重中還藏著一絲歡欣雀躍。
凝重自然是憂心她命不久矣,歡欣雀躍卻不是樂見她倒霉。
歡欣雀躍的是她還會因為他而動情。
「為什麼?」賀蘭珏的心臟砰砰撞著胸腔,出口的聲音喑啞得不成樣子。
「什麼……為什麼?」流鼻血好難受啊,鄭雪吟聽說不能仰脖子,要捏手指。
捏哪根手指來著?
「你明明還對我有情,當初在海上為什麼要騙我說不喜歡我了!」賀蘭珏攥緊她的手腕,指尖力道大得在她的腕間留下淤青的印子。
她喜歡他!從始至終她都是喜歡他的!
七情傷還在她的體內,若真無情,怎還會動情?
賀蘭珏雙肩顫動,表情看起來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分手的理由千千萬,你不覺得這個最直接最乾脆嗎?」
鄭雪吟話音未落,身體騰空而起。
賀蘭珏抱著她,徑直穿過花圃中間的小徑。
「你要帶我去哪裡?」賀蘭珏決然的態度,嚇到鄭雪吟了。
「解禁制。」
「解禁制?」鄭雪吟聲量拔高。
解禁制,豈不是意味著兩人必須圓房。
鄭雪吟腦海中嗡然一響。
啊啊啊,她還沒準備好。
雖然兩人曾在血藤林中嘗過禁果,那次只是淺嘗輒止,並未獲得他的元陽。
她是想過找賀蘭珏解開禁制,但她想的是紅燭高燒,同拜天地,溫柔小意,水到渠成。
「那什麼……太突然了吧。」鄭雪吟試圖垂死掙扎。
「你想死嗎?」賀蘭珏冷冷喝問。
不想。
就是因為鄭雪吟不想死,才去做系統任務,渴求得到新的身體。
縱使必須面對賀蘭珏的報復,她都是秉承著能苟活一天是一天的想法。
賀蘭珏一腳踹開房門,將鄭雪吟放置在榻上。
「門沒關,還有,帘子要拉。」鄭雪吟的聲音小得像是蚊子哼。
事到臨頭,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況且,他們兩個什麼都做過了,就只差最後一步,沒什麼好矯情的。
賀蘭珏揚手揮出靈力,合上屋門,又解開豎鉤上的簾帳。
紗帳如霧,將二人罩在其中,一方小小的天地,二人咫尺相對,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賀蘭珏笑了一下。
是在笑鄭雪吟羞怯膽小的反應?
還是在笑自己終要得償所願?
這一笑,如冰雪消融,春回大地。
他撩起鄭雪吟耳邊的發。
鄭雪吟揪著衣襟,緊張得身子都繃了起來:「真要解嗎?」
「要。」
賀蘭珏緩緩靠近過來,凝成的陰影覆在她周身,她刷地闔上雙眸,眼睫瘋狂地顫動著。
她以為賀蘭珏要親她。
然而賀蘭珏只是俯身過來,手臂越過她的頭頂,拉開嵌在床頭的小抽屜。
抽屜里放置著幾個綠色的小罐子,並幾卷書冊。賀蘭珏拿出瓶子,並將書冊塞進鄭雪吟的手裡。
「這是什麼?」鄭雪吟掀開眼縫瞅了一眼,登時被那直白的畫面驚得合上書頁,「你拿這個做什麼?」
「你要是緊張,先看這個。」
從前她給賀蘭珏送這東西,是為了撩撥他,現在換賀蘭珏給她送了。
鄭雪吟的反應遠不及在他面前表演得那般從容不迫,他是讓鄭雪吟就地學習。
「我會。」鄭雪吟又把書冊塞回他懷裡,「我比你懂得多。」
網絡那麼發達,她小學就在網上衝浪了,什麼沒見過,還需賀蘭珏這個小古董拿這些東西來指導她。
賀蘭珏只是淺笑著,顯然是不信她的說辭。
「你怎麼在床頭放這種東西?賀蘭珏,你深夜帶我來此,不會早就預謀好了吧?」
書冊里藏著世間男歡女愛的妙處,瓷罐里的脂膏用途不言而喻。
鄭雪吟的臉頰像是被火燎了下,火辣辣的。
賀蘭珏的默認的表情正好應了鄭雪吟那句猜測——他的確是早有圖謀。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不可能放任著喜歡的女人在眼前不去碰她。這麼久不動她,是在給她適應的時間,也是在消磨自己的仇恨。
倘若一開始不管不顧,只循著自己的本能要了她,恨怒滔天,難免會做出失了理智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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