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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色樓不單可以約束買賣雙方,還可以互查對方信譽,為彼此篩選合適的主顧,許多大門派都和千色樓簽訂了長期的合作協議。
鄭雪吟怎麼都沒想到段非離就是千色樓的樓主。
原書里的段非離是個沒有多少戲份的配角,從出場到謝幕,寥寥幾筆帶過,從頭到尾都被喚作「緋霜」,原主根本沒有關心過他真正的名姓。
「千色樓主一向醉心賺錢,何時對極樂宗起了興趣?」樓少微單手負於身後,沉吟開口,滿目從容,一絲都看不出對鄭雪吟的擔憂。
「我出現在風月居,以己身為餌,成功騙取雪君的信任,入得這極樂宗,自是為了一位客人的指派,搜集不傳於世的合歡秘術。」
「怪就怪你樓少微太過縱溺自己的徒弟,將她養成這種愚鈍的性子,分不清是真心還是假意,被我哄上幾句,就任由我拿捏,要不是林墨白多事,我怎會被當場揭穿。」
段非離一字一句,如驚雷般落在鄭雪吟的耳畔。
鄭雪吟:別說了,別說了,我不要面子的嘛。
「放了她。」樓少微臉色驟冷。
「你當我傻?放了她,我焉能周全離開。樓少微,我知你最是看重她,叫所有人都退下去,待我手腳俱全地離開極樂宗,自會將你的愛徒歸還。」
樓少微眯了眯眼:「這世上還沒有人能威脅我。」渾身殺氣凜然,並指作劍,數道劍氣朝著段非離迸發而去,嚇得鄭雪吟閉上眼睛。
鄭雪吟以為自己會被這些劍氣貫胸時,身體一輕,已被樓少微拎在了手裡。
劍氣盡數沒入段非離的身體,段非離騰空而起,又重重摔落在地,整個人如一隻燒紅的大蝦蜷了起來,墨綠的衣袍瞬間被傷口暈出的血色染成斑駁的鐵鏽紅。
他看了眼鄭雪吟。
那一眼裡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鄭雪吟想起劍氣逼過來時背後陡然推過來的力道,醍醐灌頂,明白了什麼。
樓少微帶著鄭雪吟翩然落地,抬手一指,段非離掉在地上的峨嵋刺浮空而起,幻化出萬千殘影,罩在段非離的頭頂。
「師父手下留情!」鄭雪吟聲音快過思緒一步。
樓少微收住動作,靜待她開口。
鄭雪吟心臟如戰鼓擂動,撲通撲通幾乎竄出心口。
她上前一步,兩手抱拳,單膝跪在樓少微的身前,咬著唇角,眼中淬出毒辣之色:「師父,是我貪圖美色,被這賤人所騙。他既入了我的雪閣,就是我的人,今日犯下大錯,又傷我至此,定當嚴懲不貸,我想親手處置他,以泄心頭之恨,望師父成全。」
峨嵋刺留下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乾涸的血跡攀附著白瓷似的一截玉頸,襯得少女楚楚動人。
樓少微垂眸,目光縈繞著她纖細的脖子,揮了揮袖,漫天的殺意散了個乾淨。
顯然是允諾了她所求。
林墨白抽出腰間懸著的長劍,遞給鄭雪吟:「大師姐不愛配劍,我這把劍就暫借給大師姐一用吧。」
鄭雪吟吞了吞口水,沒有接劍,眼角瀉出的餘光幾欲將林墨白千刀萬剮。
林墨白意味深長地嘆道:「大師姐可要想好了,好不容易洗脫身上這私通外人的罪名,真的要因一時的仁慈,置自己於萬劫不復的境地嗎?」
鄭雪吟推開他的手,立身而起:「小師弟在說什麼,這賤人騙我這麼久,還險些害得我被師門清理,一劍痛快取了他的性命,豈不是白白便宜了他。」
林墨白慢悠悠將劍推回劍鞘,頗為驚訝地說:「大師姐的意思是要留著他?」
「我要留著他,好好的折磨他。」
「別怪我沒有提醒大師姐,師父的三道劍氣留在了這人的體內,不出四十八個時辰,他便會經脈寸斷而亡,大師姐想折磨他,抓緊時間才是。」
鄭雪吟眼角顫了下:「來人,將這賤人拖下去,莫要髒了師父的眼睛。」
立時走過來兩人,一左一右拽起段非離的胳膊,將他拖下棲雲台。
拖行的地方留下蜿蜒的暗紅色血跡,鄭雪吟撇過腦袋,不忍再看。
第19章 純陰體
離開棲雲台時,已將近黃昏。碩大的一輪血日,病懨懨地綴在西天。
鄭雪吟邁著兩條腿,用最快的速度狂奔回雪閣。
「段非離人呢?」一進門,她便抓住雪閣的侍衛疾聲問道。
「稟雪君,已將那罪人關進水牢了。」
「誰讓你們把人關進水牢的!」鄭雪吟火冒三丈,「還不快把人放出來!」
段非離被人從水牢里提出來,衣服都沒來得及換,濕漉漉地送進了鄭雪吟的寢殿。
棲雲台的事一天之內傳得人盡皆知,極樂宗的大師姐並不是什麼良善仁慈的性子,又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要折磨段非離,他們只當鄭雪吟是真的要段非離生不如死,榨乾他最後的價值。
這種荒唐的事以前她又不是沒有做過,明心劍宗的小師叔斷骨還沒養好,她就急吼吼地將人往床上帶,段非離雖是千色樓的奸細,那張皮囊卻是好看得無可挑剔,當然要物盡其用。
鄭雪吟才懶得管外面的人將她傳成了什麼樣的瘋子。
她緊閉殿門,將雪閣所有的靈丹妙藥都取了出來,掰開段非離的嘴:「非離,快張嘴,吃了這些藥。」
段非離的意識處於半昏迷,聞言,他勉強掀開眼皮,撇過腦袋:「別浪費這些藥了,它們治不好我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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