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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怎麼了?”
陳添德著急忙慌的。
“夫人還能站得住嗎?”細柳問她。
孟氏腳踝疼得鑽心,她搖了搖頭,只見細柳皺了一下眉,說:“可能傷了筋骨,我給您復位就是。”
這裡哪有什麼大夫,又是這麼著急的當口,孟氏想也不想:“好,千萬別誤了咱們的事。”
“舍弟隨身帶藥,我請他過來。”
細柳將孟氏交給兩個隨行的婢女,隨即轉身走了回去,避開造船堂中人【看小說 公 眾 號:這本小 說也 太好看了】,她低聲對陸雨梧道:“身上有藥嗎?”
陸雨梧看了陸驤一眼,陸驤立即從身上掏出來好多個瓶瓶罐罐。
陸雨梧接過來,對她道:“沒有治跌打的。”
“糊弄她夠了。”
細柳說著,與陸雨梧一道往前面的那座小廟去。
那廟門不大,此時進進出出不少人,細柳一邊走近,一邊觀察著他們,那身粗布麻衣底下,似乎都藏著不離身的兵器。
他們從廟門中搬出來一個又一個的箱籠,外面都用油紙裹得很嚴實,似乎是怕被雨沾濕。
這廟並不大,進了門,當中一座彩漆的蝗蟲塑像十分碩大,更襯得廟裡一點也不寬敞,那些人都從蝗神像背後抬著東西出來,正好搬得差不多了,陳添德便將他們都打發出去,隨後一名婢女將孟氏扶到一張圈椅上坐著,褪下來鞋襪,她的腳踝已經紅腫。
陳添德他們就在門外,細柳隨手從陸雨梧手中取了一個瓷瓶,走到神像後,倒出來一粒淡綠色的東西,她只能睜眼說話:“夫人,內服。”
孟氏臉上閃過一絲遲疑。
細柳當即將那東西吃下去,甜甜的味道在唇齒化開,她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陸雨梧。
她這才又倒了一粒給孟氏。
孟氏吃下去,面露迷茫:“怎麼這麼甜呢?”
細柳面不改色:“舍弟怕苦,帶的藥都有個甜味。”
陸雨梧就背身站在神像前,這幾日已經習慣了她在人前一口一個“舍弟”,他一點反應也沒有,外面下起了暴雨,那陳添德在外頭忙得不可開交,不斷叮囑著那幫人快些。
雷聲轟隆不斷,細柳瞥了一眼孟氏捧在膝蓋上的匣子:“夫人,可能會有些疼,您忍一忍。”
她說著,俯身之際,飛快點了孟氏的穴,孟氏根本來不及驚叫便昏了過去,電閃雷鳴,兩個婢女也倒了下去。
細柳立即將孟氏手中的匣子拿起來,竟然沉甸甸的,她摸著寶珠搭扣打開匣子,一盒如冰剔透的翡翠玉石滿滿當當。
陸雨梧趁陳添德沒往裡看,幾步繞過神像走到細柳身邊,他目光在那滿匣子的玉石當中一凝,他神色陡變,從中抓出來那一枚碧綠通透的玉兔,不同於那一匣子栩栩如生的名貴玉雕,這玉兔雕工極為生澀,卻是一塊上好的玉料。
細柳察覺他的一絲異樣,她本以為這匣子裡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東西,卻不想只是一匣子的玉石,但她看著匣子裡金絲織錦的襯布,也不知為何,忽然間一種微妙的熟悉感襲向她,她幾乎是本能地摸向匣子底下邊角最不起眼的一處用力一按,匣子當中裹著襯布的木板忽然一翻,玉石輕微碰撞陷下去一半。
昏黃燈影之下,細柳從夾層底下摸出來一個冊子,緞面的封皮上只見一行陳舊字痕——《蘢園手記》。
陳添德正在門外,沒聽見裡面一點聲響,他正覺得奇怪呢,才要轉身進去,卻聽見一陣馬蹄踩水之聲越來越近。
那一行人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為首之人手握一柄長刀,他身形魁梧,踩著馬鐙飛身而來。
“來者何人?”
陳添德心裡一咯登,大聲一喊。
陳家所有的人持刀過來,那人卻輕鬆掠雨上階:“細柳在哪兒?奉陳閣老手令,此人不足信,夫人勿用!”
“細柳……”
陸雨梧回頭一望,喚她。
細柳當即將冊子隨手塞入衣襟,一吹竹哨,隨後一把拉住陸雨梧的手:
“先從後面出去。”
京郊紫鱗山上冬雪未化,明月朗照,滿山皚皚。
洞府中衣衫青白的男女弟子來來去去,靜無一聲,中天殿後的龍像洞中,素白的長幔遮掩了石階上那一張長榻。
榻上是久未露面的老山主,他身披漆黑的斗篷,嘶啞的聲音虛浮,幾乎沒多少力氣:“你許多年沒有擅自作主什麼事了,這回,又是因為細柳?”
玉海棠一瞬跪下去:“陸雨梧不能留,他已經查到了陳宗賢的頭上,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斗篷之下,那老山主扯了扯嘴角,好一會兒,玉海棠方才聽見他慢慢地道:“這是你自找的麻煩。”
玉海棠臉色一白,她當即俯身重重叩首:“海棠知罪。”
老山主的聲音從長幔後落來,明明很平淡,卻有一種刺骨的威壓:“我警告過你,她的反骨你捏不碎。”
“不……”
玉海棠仿佛被針刺了一下,她下意識地脫口,隨即她望向長幔後的那道身影:“無論什麼,她都會忘的,她永遠不會記得自己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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