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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上去!”
柏憐青抽出來一柄劍,“山主還有一道手令,絕不能讓陳家的人傷了左護法!”
雨水砸著人的臉頰,細柳帶著陸雨梧落在一片平地之上,如瀑的雨聲中交織著尖銳的竹哨,她回過頭,天邊飛火流光,造船堂中人堪堪截住陳家眾人。
那柏憐青疾奔而來:“左護法!您聽妾一句勸吧,甭管是什麼表弟還是情郎的,都不比自己重要!我們不敢違抗山主,山主亦不能違抗陳閣老啊!”
細柳面無表情地招來隱在暗處的帆子,可自己人打自己人,大家多少都有點遲疑,她敏銳地察覺到一行黑衣人掠枝而來,抬手揚刀橫劈一道,一人從枝頭落下來,腹部一道血痕,他在泥地里打了個滾,其他人紛紛下枝襲向細柳。
“保護左護法!”
柏憐青倒吸一口涼氣,爆發一聲尖叫,她率先持劍上去擋開一人,造船堂中數人一擁而上,與那些黑衣人打作一團。
細柳見自己故意漏招果然引得柏憐青等人上來對陣,她心中一分異樣迭起,卻無心多想,趁此時機帶著陸雨梧飛身而去。
陸驤等人跟上去,那些刀光劍影都淹沒在暴雨聲中,停在一處河灘上,陸雨梧回身問陸驤:“孟桐呢?”
他離城之時,令陸驤派人去捉那孟桐,以防他真的去請手握兵權的什麼人物過來將百姓污為反賊屠殺乾淨。
“還在官道上!”
陸驤一拍腦袋,險些忘了這麼個人。
那孟桐也算是一個重要的人證,必須帶回京去。
正是此時,十幾名黑衣人踏雨而來,陸驤一見他們,不由罵了聲:“狗皮膏藥嗎?怎麼都甩不掉的!”
陸雨梧沉聲道:“這些人是衝著我來的,你們帶著孟桐先走,一定要將他帶回京去。”
陸驤臉色一變:“不可,我怎麼能讓公子您……”
“放心,”
細柳看向陸雨梧,“我與你一道。”
陸雨梧對陸驤道:“還不快去?”
陸驤沒有辦法,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對細柳道:“細柳姑娘,公子就交託給您了!”
這一刻,細柳拉住陸雨梧轉身奔向濃雨深處,雖有電閃流光閃爍照夜,但如傾的暴雨卻砸得人眼睫低沉,令人看不太真切前路。
細柳只循著一個方向去,雨水濕透衣衫,滿身水澤壓得人步履更沉,她在這片昏黑雨幕中,緊緊牽著一個人的手,一刻未松。
忽然間,她步履一頓。
陸雨梧隨之停步,見她猛然抬首,他仰面只見雷電的光影照見一道身影四平八穩地落在林梢之上。
那是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又干又脆的樹梢有點承受不住他的體重,發出一道脆響,那人一下旋身落到另一半結實的樹幹上。
飛火閃爍,他那一雙兇悍的眼睛盯住底下那女子腰間凜凜泛光的雙刀:“細柳刀。”
他腳一踏樹幹,飛身落來雨地,手中長刀抵在護腕上,雙腿擺開陣勢,眯起來眼睛:“今日有幸,姑娘,在下費愚,特來領教你的刀。”
他嗓音渾厚,裹滿森寒殺意。
細柳聽過他的名字,一個陳宗賢用錢籠絡的江湖屠夫,本不算受陳宗賢信任,而如今陳宗賢卻偏偏派了費愚來。
很顯然,陳宗賢是發現了陸雨梧在江州掀他的老底,心中懷疑她與陸雨梧之間的關係,所以才急忙派了此人來平事。
這時費愚幾步上前,手中長刀劈向細柳,細柳當即一把推開陸雨梧,右手持刀往上一抵,刀口相接,發出刺耳的聲音。
霸道的內勁襲來,細柳虎口一震,她側身後退幾步,那費愚卻立即刀鋒一轉,斜劈一道,細柳一個後仰,刀鋒擦落她的斗笠,頃刻被費愚一刀劈成兩半。
細柳烏髮之間銀葉流蘇被雨水沖刷得發亮,她憑藉膂力迅速仰身一側,手中雙刀逼近費愚,費愚一驚,立即收刀回來往下盤一格。
兩人連過數招,費愚一個騰躍,灌注內勁的長刀劈開雨露銳不可當地襲向細柳的面門,她以單刀相抵,卻為刀口內勁所震,手中刀背頃刻被費愚狠力抵上她的左肩。
銀針在肩骨中幾乎要扎透她的血肉,細柳痛得下頜緊繃,她咬著牙一個後仰往下,一手撐住地面的瞬間,旋身一刀劃向費愚的腰部。
她的身法實在太快,費愚吃痛的瞬間,她已飛身落去數步開外,費愚摸了一把腰間的血口子,滿掌的血液很快被雨水沖淡,他抬起頭來盯住那個清瘦的女子,一雙眼中多了暴戾之色,他的目光掠過她手中的刀,竟有十分的饞:“果然是好刀,可是姑娘,你的內力呢?我承認你足夠快,比我見過的任何人的刀法都快,可光靠身法功夫,遇上我,你也只有死路一條了!”
他口中殺意更甚。
此時他那雙眼睛已經不再注意他今晚最主要的目標——陸雨梧了,他滿眼的殺意都凝聚在細柳身上,他一定要先殺了她。
他聚起內勁,手中長刀在雨中一轉,氣勢洶洶地幾步朝細柳殺去,他挨了細柳一刀便好似更被激發出來狠勁,每一招都灌足了力氣,專攻細柳的弱處——左肩。
細柳雖能接上招式,卻受困於左臂的氣力不夠而被費愚逼得一退再退,她雙足踩在樹幹上借力攻向費愚下盤,費愚卻倏爾刀鋒往下擦著她的刀刃斜刺向她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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