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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助理:“……”
陳助理:“郁總在樓上。”
做尿檢找郁總幹什麼?是能幫忙扶著還是怎麼的。
還是女醫師靠譜,猜測舒琬是不會,她指了指牆上的一塊看版,同時解釋道:“尿在塑料杯里,然後倒進試管,不用倒太滿,蓋子擰好拿出來就行。”
語畢還貼心地抽了兩張紙給舒琬。
舒琬:“……”
這個時代的人都這麼奔放嗎……
看版上具體介紹了收集尿液的方法,就這麼光明正大地掛在牆上,想來這個“尿檢”是很常見的檢查,舒琬擔心自己再猶豫下去會顯得異類。
他獨自走進衛生間,好在裡面沒人。進了隔間,舒琬放空大腦迅速完成所有操作,再出來時,原本雪白的臉紅了個透徹。
原以為尿檢已經足夠羞恥了,卻不想接連做完幾項不痛不癢的檢查後,舒琬被帶到一個房間。坐在複雜儀器前的人拿過女醫師手裡的單子,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撩起上衣去一張窄小的床上躺著。
這次舒琬說什麼也不肯再配合。
尿檢好歹能一個人操作,而這個檢查卻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把衣服撩起來!
還是撩到胸口以上!
舒琬當即退回門口,震驚道:“不可以!”
在外等候的陳助理聞聲看來,不明所以:“舒先生,只是做心電圖,不疼的。”
舒琬回頭看他,眼眶裡居然轉起淚花,他用一種天都要塌了的語氣控訴:“怎麼能就這樣把衣服撩起來給別人看啊……”
陳助理:“……”
不是,這裡的確是郁氏的私立醫院對吧?
是一家正規的不能再正規的醫院沒錯吧?
那舒琬這個反應……
見陳助理不說話,舒琬氣勢一弱,小聲問:“這難道很正常嗎?”
陳助理:“……”
陳助理:“……這難道不正常嗎?”
舒琬一時難以接受現代醫療帶來的衝擊,雖然劉傲仁給丈夫一詞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但此時此刻,他能想到的也只有那個不久後就會同他成婚的男人。
那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舒琬目露祈求:“……我想見郁總。”
“郁總?”陳助理看著舒琬可憐兮兮的模樣,恍然醒悟。
感情這位是準備給自己立個小白花人設。
體檢也要陪在身邊是吧?
他懂,他都懂。
當初郁恆章和舒琬簽婚前協議,條例中說明了舒琬需要配合郁恆章向外界展示二人婚姻幸福,以此提升郁氏在公眾心中的正面形象。
……陪未婚夫看病也算一種秀恩愛的方式吧?
不確定郁總的態度,陳助理決定先問問再說。
頂著舒琬滿是期盼的目光,陳助理撥通電話,簡短說明情況後,略有些不可思議地掛斷通話,道:“郁總說他一會兒過來。”
沒想到郁恆章還真來。
於是陳助理陪著惴惴不安的舒琬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等著郁恆章。
舒琬頻頻望著走廊盡頭的電梯,盼望著昨晚對他溫柔以待的郁恆章今天也可以將他救出困境。
不一會兒,輪椅滑過大理石地板,舒琬抬起頭,一身黑白套裝的郁恆章向他行來。
相似制式的衣服,穿在舒澤和舒伯群身上顯得平平無奇,到了郁恆章這兒卻極有氣勢,哪怕他是坐在輪椅上。
黑色顯嚴肅,一副銀邊眼鏡更添冷冽,舒琬不由直起腰背。
“怎麼了?”問的是舒琬,卻看向陳助理。
陳助理硬著頭皮道:“舒先生不想做心電圖。”
輪椅停在身邊,帶來令人安心的淡淡草木香。舒琬又垂下頭,咬了咬唇小聲道:“……做心電圖,要把衣服撩起來。”
郁恆章會錯了意,只當舒琬不願讓旁人看到身上的傷。
他用一種長輩對待小朋友的口吻,耐心安慰:“你可以放心,這裡的醫生嘴都很嚴,不會多話。”
“可!”舒琬倉皇抬頭,“他們會看到我……您不介意嗎?”
郁恆章失笑:“我介意什麼。”
郁恆章當他是怕別人背後說閒話,只道:“昨晚家庭醫生說你的身體狀況不好,該做的檢查還是要做,別想太多,醫生什麼沒見過,快去吧。”
舒琬再次意識到這裡確實不是大梁了,沒有哥兒,那男人與男人之間,應當也沒那麼多避諱。
既然他的丈夫都不介意,裡面的又是醫者,他也只好從命。
正如陳助理所說,心電圖一點兒也不疼,醫生亦不曾多語一句。只是陌生的手觸碰在身上,還是讓舒琬很不舒服。
不是身體,是心裡不舒服。
難受得他想哭。
從心電圖室走出來,舒琬的眼眶紅了一圈。
郁恆章還在走廊,郁啟烽那兒被一群人簇擁,用不上他。他露過臉,便過來等陳助理一起回公司。
舒琬做心電圖時,陳助理向郁恆章說明了舒琬怕抽血的事。
昨天夜裡輸液,小朋友發著燒也要費盡閃躲,這會兒常規檢查里只剩下抽血,心電圖又不疼,舒琬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出來,想來是真的怕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