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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恆章打開舒琬僅有四個人的好友列表,掃了一眼,點進自己的信息頁,將手機轉了個方向:“看到下面的紅色感嘆號了嗎?”
舒琬湊近一點兒,辨認出那一排小小的字:“已添加至黑名單,你將不再收到對方的消息……”
舒琬眨了眨眼,視線慢慢從手機屏幕挪回郁恆章臉上,看對方一副等著解釋的模樣,聲音越說越小:“可我真的沒看到,不是故意的……”
郁恆章看著舒琬,好一會兒,也不知信了沒,只嘆了口氣,自己把自己從黑名單里放出來,道:“下不為例。”
“快吃飯吧,今晚少看會兒手機,早點兒休息。簽約的事定到明天,正好一趟過去。”郁恆章結束了這個話題,把手機還給舒琬。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低頭安靜吃飯。
郁恆章晚上不住在老宅,他吃完飯又去找了趟郁啟烽,就準備離開了。
平日裡吃完飯就窩回自己房間裡的舒琬,今天一直在樓下等著郁恆章出來,送他到了門口。
郁恆章穿外套時想起來:“對了,我聽家裡的阿姨說你碰上郁柏了?”
舒琬半蹲在郁恆章身邊,自然而然地幫他理好衣袖,仰頭道:“是碰到一個郁家的人,看著和您年紀差不多。”
郁恆章笑了笑:“你是說他長得顯老還是在誇我顯年輕?”
舒琬耳垂微紅,不吭聲了,郁恆章也不多逗他,正色道:“他恐同,說話難聽,不必理會。”
舒琬這幾日在網上看到過有關郁氏的新聞,知道郁家有個公子哥厭惡同性伴侶。他把新聞里的人和那天見到的青年對上號,明白了那天郁柏不是針對他,是平等地針對每一對同性戀。
舒琬不由想,自己是哥兒,和男人不太一樣,大概……也不算同性戀吧?
郁恆章收拾妥帖:“我要走了。”
舒琬點頭:“嗯嗯。”
郁恆章低頭無奈道:“這位小朋友,你還蹲在這裡幹什麼。”
舒琬:“……”
他的臉頰一紅,站起身退後一步。
屋外還飄著雨,來接郁恆章的司機就等在門口,見郁恆章真的要走了,舒琬又急急出聲:“那個……”
輪椅停了下來,像是早有所料,郁恆章回過頭耐心道:“還有什麼想說的?”
舒琬看了看司機,又看了看郁恆章。他快步走到輪椅前,半蹲下來,湊在郁恆章耳邊聲音輕輕地問:“……我想問問,您有給我發過消息嗎?”
郁恆章側過頭,舒琬發現二人的距離過近,急忙站直。
郁恆章沒想到舒琬糾結了一晚上就想問這個,他笑道:“就問這個了?沒別的了?”
舒琬確定地點頭。
郁恆章似是更無奈了,他的聲音里含著些笑意:“小朋友,不給你發消息,我怎麼知道自己被拉黑了呀。”
……
當晚,舒琬發出去的早安問候收到了一條遲到的回覆。
[郁恆章]:晚安。
……
翌日一早,陳助理帶著一套剪裁得體的禮服正裝來到老宅。
舒琬聽郁恆章的話,昨天晚上沒有刷手機,早早上床睡覺,等起來發現自己神清氣爽,才意識到這幾日捧著手機一看就是一整天,頭都暈暈的。
他還以為是做了胃鏡,才會不舒服呢。
看來手機雖說是個好東西,也不能看太久。
陳助理給舒琬送完衣服,順便說了今天的行程安排:“我先送您去樂行傳媒找徐經紀談簽約,然後需要您和郁總匯合,去拍一套紅底照片,再去民政局領證。晚上您和郁總出席的晚宴會有媒體在場,屆時您不用回答任何問題,只要保持沉默和微笑,剩下的都交給郁總就可以了。”
舒琬又露出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嘴上倒是答應地很快:“哦……我知道了。”
陳助理一秒破功,“您”不下去了。他無法揣摩舒琬是真知道還是假知道,說起了別的:“還有件事,我聯繫你父親要戶口本時,他問我怎麼聯繫不上你,我沒說你已經換號了。之後需要告訴他嗎?”
這段話舒琬聽懂了後半句,他搖頭:“還是不要說了吧。”
陳助理點頭:“明白。”
隨後乾脆利落地去樓下等著了。
舒琬快速換好衣服,因為有人等,沒顧得上查什麼是“民政局領證”。
在車上看手機會頭暈,同樣沒機會打開什麼都知道的貓爪軟體。
等車開到樂行傳媒,舒琬已經忘記這件事了。
一個穿著隨意的中年男人站在樂行傳媒公司樓下,陳助理提前做過功課,認出來這位不修邊幅的男人就是圈內頗有名氣的王牌經紀人,他下車後帶著舒琬過去打招呼。
徐才茂視線上下一掃,說了和梁適一樣的話:“證件照拍丑了。”
他又仔細端詳了舒琬的臉片刻,評價:“臉太漂亮,膽子又小,不夠自信,戲路會窄。”
“儀態倒是不錯。”
“算了,做花瓶足夠了,小梁總的眼光也就這樣了。”像是覺得舒琬差強人意,徐才茂退了一步,邀請二人,“上樓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