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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更好。
就是不知道演技怎麼樣。
孟輝遠激動了一瞬便克制住自己,自勸不要抱有太大期望。
他招呼所有人加快速度,同時拉著洛王和另一位飾演大臣的演員去台前講戲,確認開拍後的走位。
劇組拍戲的順序通常都是打亂的,孟輝遠對舒琬沒任何信心,給他安排的第一場戲也極為簡單,只需坐在旁邊彈彈琴,當個安靜的背板就好。必要時會有幾個近景鏡頭。
看著導演和其他演員走近,舒琬先好奇地瞧了瞧洛王的演員,當真如他想像中那般氣宇軒昂,不可一世。他抿唇對葛瑞秋笑了笑,才對孟輝遠道:“導演,這把古琴不大好。”
孟輝遠不解:“哪裡不好?”
舒琬答:“音色不好。”
孟輝遠:“……”
道具組自然不可能真的準備一把名貴的古琴,再說拍攝現場也根本不需要音色好不好聽,又有幾個演員能真的現場演奏,不都是亂彈一通,後期再配音麼。
但為了呈現效果,孟輝遠記得眼前的這把琴也有該是價格過千了,起碼音是準的。不像有的劇組,弦都松得和毛線一樣,就在那兒硬彈。
孟輝遠剛對舒琬升起來的一點兒好感又迅速降下去,忍不住陰陽怪氣道:“劇組的道具是比不上你們家的東西好,不然你帶把好的琴來用?”
舒琬卻是認真道:“可以嗎?那我明天把郁先生剛買給我的琴帶來。那是把好琴,音色極穩,正好與顏無塵相配。”
孟輝遠:“……”
四周邊忙邊豎起耳朵聽八卦的眾人:“……”
小少爺這是在真誠提供道具,還是在陰陽怪氣孟導?還是在秀恩愛??
舒琬的表情太純粹,很難下定義。
孟輝遠被噎了一下,不好再說什麼。他拿出劇本,拉著洛王和大臣講戲,雖說舒琬是背景板,但背景板也要和眾人的反應相配合,於是孟輝遠問舒琬:“你的劇本呢?”
舒琬無辜地眨了眨眼:“……沒帶。”
這下孟輝遠被舒琬的扮相激起了幾分期待的心徹底落回到肚子裡,果然還是個花瓶。
他懶得同舒琬多言,把自己的劇本扔給舒琬,轉頭同其他人說起機位。最後才指了兩個機位給舒琬看,簡短道:“等下他們在那邊商議軍事機密,你只要在說到這幾句台詞的時候,有個側耳聽的動作就可以。”
“機位在這邊,你的頭往右邊偏,不用偏太多,顯得太刻意,露出小半張臉給攝像機就好。”
舒琬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他又問:“拍的時候我需要彈奏什麼曲子?”
孟輝遠:“……”
音樂製作雖說在同步進行,但舒琬這裡要彈的也不是什麼起到關鍵作用的曲子,只是個背景到不能再背景的背景音。孟輝遠權當少爺會點兒古琴,想秀一下,他道:“你隨便。”
舒琬歪了歪頭,似是在細細思索什麼叫隨便。
孟輝遠心想,小少爺能把基礎指法彈對了他都高看他一眼。
全景第一鏡開拍,一直等在附近的劉玥上前給舒琬的眼睛蒙上一條二指寬的白布,確定造型沒問題,靜靜退下。
舒琬的手輕輕置於琴弦之上。
“第三十二場第一鏡!開始!”
金碧輝煌的大殿裡,一名臣子急步上前,匆匆向洛王行了個禮,沉聲道:“大王,齊國大軍已壓至邊境,勢必要救回燕王!”
坐在高台上的洛王卻渾然不在意,他支著下頜,側首專注地瞧著坐在不遠處的琴師,漫不經心道:“壓了邊境又如何,有本事讓齊國出兵,看他們能不能跨過我大宣土地,救回那個棄城而逃的廢物。”
臣子的視線迅速掠過蒙著雙眼的琴師。
那個琴瘋子自顧自地撥動著琴弦,似是完全不在乎他們在談論些什麼。哪怕失去視力,彈琴的手也絕不會出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仿佛天塌下來了也不能擾亂他的琴音。
臣子湊近洛王一步,展開一張輿圖,小聲同洛王匯報大宣目下的戰力部署。
當臣子說到“精騎小隊連日搜尋,已發現燕王的行蹤”時,導演該出聲引導二位演員向琴師的方向看去。
尚未等他開口,一直閒閒勾動琴弦的舒琬指下一頓,空出了一個節拍,談話中的二人自然而然向他望去一眼。
可舒琬很快就將琴音接了回去,仿佛那空出的一拍本就該如此。二位演員反應同樣很快,接著往下走戲,舒琬的琴音也繼續不急不緩地彈奏。
鏡頭裡,舒琬微微側了側頭,撥琴的手不亂,淡色的唇卻輕輕抿了抿。
又過了片刻,洛王一揮手,對臣子道:“行啦,這麼點兒事來回地說,無塵都煩你了。”
那臣子又是側頭看了看顏無塵,欲要說些什麼,對上洛王冰涼的目光,終是將話咽了回去。
這次坐在監視器後的孟輝遠留心聽了,舒琬彈出來的調子看似平靜,卻又有些浮躁不滿的意思在其中。
等臣子行過禮,退出鏡頭外,舒琬手下的調子一轉,像是贏了場小仗的孩童,輕快俏皮。
洛王也跟著轉變了情緒,面對顏無塵說完了最後一句台詞:“你啊你,他們不過來向我匯報些瑣事,何須這般不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