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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景暉帝身前說楊奕是罪臣一事,也被杜衡澄清,他的首輔之位,只要他回來,隨時為他留著。
但楊奕最後還是不曾回去。
他已經為阿兄報完仇,現下天下也已經安定,往後有蕭吟他們在,他也不用當那個老舍子首輔了。
前半生太過顛沛流離,往後餘生,能安穩度日,就已經是奢望。
夕陽下,楊奕最後帶著楊水起還有方和師,去詔獄門口接楊風生歸家。
他們一行人等在門口,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見到了一個渾身浴血的人從詔獄門口處走來,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
楊風生步履艱難朝著他們走來,一股風吹過,將他身上濃重的血腥味都吹到了幾人的跟前。
看著他這個樣子,方和師最先忍不住背過去落淚。
楊風生走到了他們的跟前,看到他們幾個人皆完好無損的站在他的面前,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楊奕看著他這樣,眼中也不斷泛酸,「好孩子,苦了你了。」
楊風生只是搖頭,他說,「不苦了,一點都不苦了。」
看到他們都在,還有什麼好苦的呢。
楊風生又問道:「事情都結束了嗎。」
如果沒有結束的話,他也不會被放出來,楊奕他們也不能同他這般輕易就見面了。
他方才在裡面聽放他出來的那人說,新皇登基了。
他本想要去問,新皇是誰,可還不待他開口,就見到一抹明黃,出現在了眼前。
楊風生去看。
不曾想竟是杜衡。
但很快也就明白了過來。
真要算起來,也只有杜衡能去當這個皇帝了。
當上了皇帝,穿上了這一身明黃龍袍,杜衡看著同平日沒什麼差別,只氣勢更叫凌厲。
眾人見新帝來了,趕忙都要行禮,卻被杜衡抬手打斷,他道:「不用多禮了。」
可楊奕卻執拗帶著他們磕頭行禮。
杜衡不願意讓他們行禮,是顧及他們之間的情誼,但他是新帝,他這個帝位,來得奇怪,本就很多人都會在這個時候盯著他。
這個禮,他們不能不行。
誰都要向帝王行禮。
杜衡薄唇緊緊抿著,就那樣看著他們同他說出那樣疏離至極的話。
他別開了眼去,不願去看。
終待他們行完了禮,才吐出「平身」二字。
楊奕見他的視線一直落在楊水起的身上,也明白他是有話想去同她說。
便帶著楊風生同方和師走到了一旁些,給他們二人留出了空間。
杜衡看著楊水起,久久不言,還是楊水起先開口道:「皇上……」
雖說這樣喊他是有些彆扭,但今時不同往日,她必須這般喊他。
可剛一出口,就被杜衡打斷,「還是喊我杜衡吧。」
楊水起有些不大敢。
但杜衡看向他的眼神都帶了幾分祈求,他說,「你就喊我一回杜衡吧。」
楊水起見他這樣,最終還是輕聲喊道:「杜衡。」
「還好嗎?」
杜衡突然就成了皇帝,對他來說,也是殘忍。
這些時日應當也很累吧。
「累,很累。」
杜衡點了點頭,語氣之中難得帶了幾分委屈,只有在楊水起面前,他才會這樣。
累是其次,只是這偌大的宮殿,只有他一人,這才難叫人忍受。
杜衡收斂了臉上的疲憊,揚起了一個故作輕鬆的笑,他問她,「怎麼樣了?你和蕭吟怎麼樣了啊。」
他的話帶了幾分試探,對楊水起的回答也有些緊張。
但他等不來楊水起的回答,因為蕭吟不知道是什麼尋來了這處。
他在不遠處,大步走至他們面前,先是向杜衡行了個禮,而後側頭去看楊水起,問道:「怎出來接子陵兄也不喊我?」
楊水起沒想到他會跟來,問道:「喊你做什麼?一會就歸家去了,急些什麼。」
蕭吟聞此,語氣有幾分委屈,「我見你們都不在,便怕你們一聲不吭就會回了楊家。後來我問了他們,才知道你們是來接子陵兄了。」
楊水起見他如此沒安全感,只覺有趣,道:「怕什麼,便是回家了,又不是不會去尋你了。」
蕭吟聽她這樣說,也沒有再說,只是垂了眸,悶悶地「嗯」了一聲。
楊水起伸出手來,摸了摸他的手背,算是安撫。
看著他們兩人這副樣子,杜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也不再去期待了楊水起的答案。
他嘴角浮現了一抹苦笑,看著兩人道:「好,既接到了人,那就先回去吧。」
想當初他們之間明爭暗搶,可事到如今,他已經徹底爭不過蕭吟了。
現下若再說些什麼下去,只怕也要破壞了二人之間的感情,那還真是罪過。
他不再說,只揮了揮手,同他們道別。
他立在原地,就這樣看著幾人離開。
餘暉落在他們的身上,溫暖又柔和。
杜衡的視線一直落在他們的背影,就這樣看著他們一點一點在夕陽下消失不見。
他轉了身去,往同他們相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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