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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對誰來說,都是劫難一場。
楊水起不明白的事情,蕭吟他還不明白嗎。
「蕭吟,這件事情,本就沒什麼好說的,正邪不同路,你同她,也不同路。」
即便是正是邪說不清楚,可現下事實好像就是蕭夫人口中說的那樣。
他同她好像不同路。
蕭吟攏緊了手,腦海之中不知為何,總是會想起楊水起沒心沒肺的臉來。
委屈的……高興的……
不,他沒想與她同路。
沒有想。
對,沒有。
蕭吟終是低了頭,屋外的月光也不知道是從何時爬到了他的背上,竟莫名地添了幾分落寞。
蕭吟道:「母親說的,我都明白了。測驗過後,我離她遠些的。」
第十八章
又過去三日,轉眼就到了齊峰所說的測驗那日。
測驗內容左右不超四書五經,儒學經典孔孟之禮,若再多,便也是多了些什麼類似策論的辯題,論黑論白,論正論邪。
楊水起粗略翻了下書卷,心中有了大概,盤算著該寫哪些,該棄哪些,如此既能穩過,卻也不至於叫人生了疑竇。
楊家出身貧戶,祖上底蘊便是不深,以至於,即便楊奕中了狀元,如今又成了首輔,在眾人眼中他們一家人,就是上不了台面,就是大字不識。
楊奕的父母早年之間倒也沒有如此貧寒窘迫,家中還有田地,日子過得也算舒心,只後來本朝土地兼併嚴重,富貴人家都喜歡買田占田,不管百姓願不願意賣田,總之,他們為了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而無所不用其極。若是窮人不願意賣田,他們便強占。
楊奕的父母就是如此糟了禍。
他們從本來還有田地的農戶,一步一步成了佃農,而後又一步一步成了貧戶。
其中艱辛苦楚,可想而知。
楊奕的兄長還算趕上好時候,還曾上過私塾,讀過書。
可楊奕便沒這般好運了,他一出生,便趕上家裡頭最窮苦的時候。
書也不曾讀過,就連因為日日吃不飽,連身形都較兄長矮上了許多。
楊奕的父母尚有遠見,也知曉唯有繼續讀下去,有朝一日當上了官才能有出路,不然,他們一家人,終將世世代代皆為人奴為人婢。
或許是因為大兒子讀過幾年的書,便讓他繼續讀了下去。
他的兄長也不負眾望,在縣試,府試,院試之中大放異彩,只差進京參考秋闈,楊家就可苦盡甘來。
但變故就在景輝三年,楊奕的兄長進京趕考那年發生。
自此之後,沒有人再會提及楊家的長子,世人之中也再沒人記得這一個曾經大放異彩的青年。
取而代之,只有一個橫空出世的天才—楊奕。
從未曾有人聽過此人,卻不顧不吭地奪了狀元。
一個不曾讀過什麼書的人,奪了狀元?!簡直驚天徹地。
世家之中,大多人比不上楊奕,卻又瞧不起楊奕。
清高的家世,便能叫他們心安理得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或許是隨了楊奕,楊風生和楊水起兩兄妹從小便比旁人聰明些許,兩個孩子,五歲便能說詩。
楊奕雖會教他們讀書做人,可他大多時候也都要忙自己的事情,所以還有各種先生會登門楊府來教導兄妹二人。
如此一番下來,兄妹二人懂的東西,早就已經超出常人所想。
只楊奕這人,最不喜張揚,即便是有八斗之才,也要夾著尾巴做人。
這尾巴夾著夾著,就把兩兄妹夾成了草包。
但好在,也正是因為這次機會,才讓楊水起有了機會能多在蕭吟身邊晃晃臉。
楊水起收回了思緒,眼看沙漏已經快要過半,回了神來趕緊提了筆來。
待
到沙漏見底,她也將將好完成了答卷。
因著今日測驗,放了半日的假,下午便沒了事。
楊水起收好了東西之後,趕緊去追已往外頭去了的蕭吟。
「二哥哥,你下午可得空?若是得空,我們去游湖成不,你教我這些時日,定是受了累……」
因著今日本打算和蕭吟一同去游湖,楊水起一早就起來精心打扮,整個臉塗得粉撲撲的,便是連口脂都是精心挑選的,一身水粉長裙,襯得人更加明媚艷麗。
分明說話的是嘴巴,然而那雙撲閃明亮的眼睛卻讓人忍不住注視,若是細看,便能看見,滿是期待。
然而回答她的卻是蕭吟冷淡至極的話。
「下午我有事情要忙。」
楊水起早就想過他會拒絕,畢竟她這要求實在有些得寸進尺。
她本想著,蕭吟面冷心熱,若是再多鬧一下,說不準就應下了。
只可惜還不待她開口,就已聽到了蕭吟繼續說道:「楊水起,我不會同你去游湖,以前不會,今日不會,以後也不會。所以,你不用再說別的了,很煩。」
很煩……
聽到這兩個字,楊水起耳邊響起一陣轟鳴。
「蕭……蕭二哥哥,你怎麼了……」
楊水起木然出聲,嘴唇一張一闔,此刻,她什麼聲音都不聽見了,旁邊有人路過,看向這處,她也渾然不覺。
為什麼,為什麼蕭吟突然成了這樣?分明先前不都還好好的嗎。
就在楊水起疑惑不解看向了蕭吟之時,旁邊忽然響了起來一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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