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頁
畢竟是要過年, 該有的熱鬧也不能少。
總不能因為日子不好過了, 就連年也過不了了。
明日就到了除夕,可楊奕那邊卻仍舊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
讓人沒由來得心慌。
北疆的戰事越發順利,楊水起心裡頭卻越害怕。
這麼順啊……
既這麼順利, 為什麼一封信都不寫回來。
都要過年了, 他難道還不回來嗎?
聽他們說, 現下北疆那邊,蒙古進犯的士兵基本已經剿滅, 已經處於收尾階段,按理來說,就算是過年趕不回來, 可也該寫封信報平安的啊。
為什麼一點聲息都沒有?
楊水起在這裡思來想去, 想得頭都痛了也沒想明白。
她心中有個可怕的想法,可卻根本不敢細想。
現下時辰尚早,丫鬟們在院子裡頭來往走動, 說說笑笑,紅燈籠散發著的強烈的光, 昭顯著喜慶的氣氛,同滿院的熱鬧不同, 昏暗的屋內,楊水起
愁眉不展。
桌前,她的手指正輕輕撫著楊奕給她留下來的那封信。
這封信已經有些發皺,可在手上被摸了千百來回,始終也沒有被打開過。
就在她看著信箋失神之時,門口那處傳來了丫鬟稟告的聲音。
「姑娘萬福。」
是方和師來了。
即便說方和師現下住在楊家,在旁人眼中,她同楊風生儼然是一對愛侶。
但終究是沒有成婚,即便有實,但也無名。
所以旁的人都喚她姑娘。
楊風生想要娶她,但不敢,至少現下來說,還不大敢。
聽到了下人們的稟告聲,楊水起忙將信藏到了茶案底下。
否則若是叫方和師看見,一定又以為她在一個人在這裡頭黯然神傷,想那些有的沒的。
方和師進來,楊水起將好做好了這些動作,沒能叫她察覺出來什麼異樣。
她走到了桌前坐下,楊水起笑著問她,道:「姐姐怎麼來了。」
明明是在笑,可落在方和師的眼中便有那麼些牽強了。
方和師道:「明個兒除夕了,不出去玩會嗎,窩在裡頭做什麼。」
以往楊水起最喜熱鬧,過年過節的時候,她跑得比誰歡騰,穿著新衣裳在家裡頭到處晃蕩,整個院子都能聽到她吵鬧的聲音。方和師和楊風生沒有鬧掰之前,她甚至還會跑到方家,扯著方和師,四處去逛街。
可那樣的日子,已經很久沒有了。
即便明日就是除夕了,她卻一直窩在自己的屋子裡頭,饒是外面多熱鬧,她也無動於衷。
方和師實在看不過眼,便主動來尋了她。
她問楊水起為何不出去玩會。
楊水起只是悶悶道:「沒怎麼,外頭冷,不想去罷了。」
上一次落水終還是讓她留下了病根,寒冬於她而言,實在有些難熬。便是待在屋子裡頭都有些冷得慌,遑論出門。
況她心裡頭壓著事情,便是想要鬧騰,也鬧騰不起來。
方和師見她低頭扣著手指,肯定說道:「你在擔心伯父是嗎。」
若不是擔心楊奕,何至於日日這樣惆悵。
都要過年了,他卻一點消息都沒傳回來,怎麼會不叫人擔心。
不說是楊水起,就是連方和師心中都有點覺得奇怪。
楊水起嘴硬道:「沒有擔心,我只是覺著外頭有些冷,懶得動彈罷了。」
見她不願意提,方和師也沒再勉強,嘆了口氣,轉身又從一旁丫鬟的手上拿來了一件衣裳,她展開給楊水起看。
桃紅色的長裙,衣身精緻,走線細密,袖口同衣領刺著細軟的絨毛,摸一下便十分舒服,而往下去看,裙擺處,刺著大片的金線絨花,栩栩如生。
方和師見楊水起看得入神,笑著問她,「喜歡嗎。」
本以為見她這樣入迷,定是喜歡,小姑娘家家的,哪個不喜歡這樣粉嫩的衣裙。
可沒想到,楊水起收回了視線,竟伸手去觸方和師的眼睛。
動作輕柔,指尖輕輕地碰到了她的眼。
她問她說,「姐姐,眼睛疼嗎。」
方和師的女工是京城出了名得好,這衣裳,也只會是她親自所做。
做了她的,定還做了楊風生的。
難怪這些時日不常常見到她,原來是一直在屋子裡頭做女工。
會疼吧,做了這麼久,眼睛會疼的吧。
楊水起癟了癟嘴道:「哥哥一點都不會心疼人的。」
怎麼捨得讓她做這麼久的針線活。
方和師解釋道:「不是他,是我自己非要做的。你別怕,我就做了你這一件呢,你哥哥的,我沒做。」
她捂住嘴巴笑道:「我就只給他做了個香囊。」
楊風生穿這麼好看做什麼,楊水起便不一樣,正是最好的年紀,她就該穿這些。
方和師給她做這些,心裡頭也高興。
方和師道:「你若疼我,明個兒就穿得漂漂亮亮的,咱高興些,好好過個年,到時候你爹爹回來,什麼就都好了。」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