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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蕭正都看不下去昭陽行徑,心中唾棄不止。
若是真看不上人,何不能開口去說,非要將事情做到如此地步?
即便蕭正不想要蕭吟和楊水起扯上什麼干係,但人都被如此虐待……還能說些什麼,蕭正現下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蕭煦的神色十分難看,他一直也是將楊水起當妹妹看,現下受得這等委屈,實在有些超出接受範圍。
便是光光落了水倒也還好,畢竟楊水起也會水,然而卻是強硬著被人按在了水中。
蕭煦沉聲問道:「消息可曾傳回楊家?」
蕭夫人搖了搖頭。
蕭煦想了想,便道:「我去吧,我去說這事。」
這事若叫楊風生知道,只怕是要拿了劍去尋了昭陽,還是他去說好了。
這回蕭正和蕭夫人也不曾阻攔他,任由他出門,剩下的三人無言,又將目光看向了屋子裡面。
蕭正也沒有在此事待多久就離開了,而後又是疲累了一日的蕭夫人也離開了此處,只剩下了陳錦梨等在屋外。
時間流逝,其間一直有丫鬟跑進跑出燒水,從傍晚到了天黑,約莫過了兩三個時辰,臨近亥時醫師和蕭吟也終於出了門來。
秋日的夜晚帶了幾分寒意,陳錦梨搓了搓臂膀,她趕緊迎了上去,問道:「人如何了?」
醫師搖了搖頭,又嘆了嘆氣,道:「人現下差不多是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恐怕是會留了病根,養傷的時候恐怕也會遭不少罪。」
這樣的傷,想好也是難。
聽到沒有生命大礙,陳錦梨暫且鬆了一口氣,但養傷遭罪,又叫她蹙緊了眉。
醫師也沒有再說些什麼,嘆著氣就離開了此處。
醫師走後,陳錦梨看了看有些失魂的蕭吟,低聲喚了聲「表哥」。
蕭吟沒甚反應,陳錦梨知他心中不好受,也不再多說些什麼,只是道:「我進去看看她。」
蕭吟聽到了這話仍舊沒有反應,他已經知道陳錦梨不會再做那樣的事情了,便也沒有阻攔。
夜晚風聲蕭瑟,饒是江北都有些受不住這些邪風,又合論蕭吟。
他身上的衣服從回來之後便也一直沒有換過,到了這個時候也都已經有些幹了,在外面只穿著一身裡衣,也終是有些冷的。
江北看得心疼,他道:「公子,你還是先去泡個熱水澡,換一身乾淨的衣裳再來吧,不然定要著涼的呀!」
眼看蕭吟仍舊沒甚反應,就跟塊木頭似的垂著頭,江北便繼續道:「若你也病倒了,誰來照顧楊小姐呀……」
蕭吟聞此,眼神終於有了些許鬆動。
江北見他這副樣子,便趕緊使喚底下的人去燒了水,扯著蕭吟去了淨室內。
淨了身後,蕭吟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出去,墨發未乾暫披散在了身後。
廊廡之下,他瞳孔深邃,步伐深沉,這副樣子比平日看著帶了幾分陰鷙之氣。
待他淨完身換完了衣服回來之時,沒想到陳錦梨還在裡面。
陳錦梨正坐在床邊,看著楊水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連蕭吟過來了也不曾察覺。
蕭吟輕咳了一聲,她馬上站了起來。
「這裡有我,你回去休息吧。」蕭吟無甚表情說
道。
他守在這裡就好了。
他想要守著她醒過來。
陳錦梨聽話的從床邊走開,她知道現下這個時候蕭吟的心裡頭比誰都難受,也比誰都想要守著楊水起醒來。
她往外走去,路過蕭吟時候,還是忍不住道:「表哥,從前的事情……」
她真的知道錯了。
真的對不起。
害得他們成了如今這樣。
如若不是她,他們根本就不會鬧得這樣難看。
蕭吟聽到她的話,還沒有待她說完,便出聲阻止,「我知道的,你不用再說了。」
這回,他看得出來,陳錦梨終於不是再做戲了。
她從前自以為自己的演技高超,實則在眾人眼中破洞百出,現下真心實意的道歉,也顯得情真意切。
但陳錦梨以為,若沒有她,蕭吟和楊水起走不到今日這樣的地步,也是大錯特錯,沒有她,亦是會有別的事情,蕭吟一日不認清自己的本心,楊水起遲早一日棄他而去,陳錦梨亦不過是個引子罷了。
罪不至死。
陳錦梨在蕭吟這裡罪不至死,但在楊水起那就不一樣了。
原不原諒陳錦梨的事情,一切都只能等她醒來再說了。
陳錦梨走後,蕭吟便坐到了床邊,他垂眸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
她的身上已經換好了乾淨的衣裳,肌膚在微弱的燭火之下冷若白瓷,脖頸纖細的厲害,依稀能看到血管跳動,即便是昏迷的狀態,面上眉頭依然緊緊蹙著,眉宇之間昭顯著無限的苦痛。
屋內的人已經退了乾淨,只留下了他們二人。
一頭如墨黑髮垂在肩頭,鼻子高挺在光下留下一片柔和,沒有平日那樣的不近人情。
燈芯已經到了該剪的長度,燭火跳動,噼啪作響,濺出了被壓抑的火花。
蕭吟伸出手指來,試圖撫著她眉頭的皺紋,怕弄醒了她,動作是說不出的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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