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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華故作大驚,忙蹲到了宋河腳邊,伸手去擦。
她容色甚艷,一舉一動也頗為勾人,柔荑遊走衣袖之間,宋河低頭看著眼前女子,喉結微微滑。
一旁的朱澄算是看出來是個什麼意思了。
眼看那兩人視線交錯之時,似有雷火轟動,他面色難看至極。
沒眼看,簡直沒眼看!
但他也沒出聲阻攔,只拂袖離開了此處。
朱澄離開亭榭,走到了不遠處站著的李春陽身邊,他蹙眉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讓李春華去誘引宋河是何意?
李春陽見朱澄眉眼之中透露出了不善之氣,卻也不慌,淡聲回答,「自是讓殿下能將宋河再抓得牢一些。」
朱澄聽了這話面色卻仍舊沒有好轉,他看著李春陽道:「我知道你是什麼心思,老實些,別過火了。」
說罷,便離開了這處。
即便如此說,如此警告,但只要是沒有阻攔便成。
李春陽又看了一眼亭內,那兩人還在釀醬,眼看要發生什不可說的事情,她也沒繼續留著,轉身離開。
*
京城的雪落了一日又一日,可過了一整個年,蕭吟卻也不曾經醒來。
過完了年之後,各地衙門已經開始重新上值,蕭正上次氣急攻心之後,暈了個兩日,修養了個三日,馬上就要可以下床了,除了整個人看著滄桑了些許,旁的倒也沒有什麼大事。
他養好了身上的病,便也開始上值去了。
過了一整個年,桌上的文書公務堆積起來,多得不像話。
他坐在桌前,隨手拿起了文書去看,腦海之中卻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蕭吟的話。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蕭吟至今還沒轉醒的跡象,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醒來。
那日他動了殺心,是真的想要殺了他。
他也是從那日之過後,才後知後覺,當初李春華落水,恐怕就是蕭吟所為,而也是因此,朱澄同他們分道揚鑣。
他從前只知道他不服管教,可是那天才知道,他原是想要去做亂臣賊子。
他不是不知道,景暉帝是什麼德行,他確實有些太不堪說了。
可皇帝不堪為帝,也終究是皇帝。
古有三綱,首先便是君為臣綱。即便說當主君的再不好,可做臣子的也斷沒有駁斥的道理。
就是這麼些個謊話,將人框死,哄得人肝腦塗地。
想到這裡,蕭正忽想起來了蕭吟幼年之時問過他的話。
蕭吟小時候在讀到三綱五常之時,曾問過他,「若君主敗德辱行,也要尊他嗎。若君主鮮廉寡恥,臣子難道也要遵從所謂的臣綱嗎。」
不同於現在,那個時候蕭吟還小,問出這話的時候,心中並沒有答案。
蕭正他極力回想自己那個時候是如何回答蕭吟。
他終於想起他說了什麼。
他說,「天子之所以貴為天子,便是因為他有這樣的權力。」
權力二字,恐怖如斯,不可名狀。
估計從那個時候開始,蕭吟就覺得他說的全是些屁話,後來再也沒有問過他這樣的問題了。
蕭正沒有再想這些,他現在想起除夕那個晚上,眉眼都止不住地跳動。
後來,那一夜的事情成了蕭家的禁忌,誰若去提,蕭正便將誰杖則三十。
如此,便再也沒有人敢去說起此事了。
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麼是事情是輕鬆的,況說蕭吟想要做的事情,本就是在和天賭命。
他想,若蕭吟當真撐不過去了,那便是他命該如此。
就當他要看起文書之時,門外卻進來一人,他道:「大人,都御史大人來見。」
李柯?李都御史?
他來做什麼。
兩人上一次見面還是在貢院門口,他和齊峰吵了一架,而後來兩人或覺尷尬,也沒有刻意再去見面,倒沒想到今日他竟會親自來見他。
蕭正起身,出去見客。
廂房之中,李柯已經等在了此處。
還不待蕭正開口,就已經見李柯迎了上來,「閣老可還好?前些時日聽聞你病倒,卻沒上門拜訪,真是罪過罪過。」
蕭正也不同他說這些客套話,只是問道:「我躺在床上,未著衣履,也無顏見人,出門見客反倒還要穿穿脫脫,大寒天的,你不來見我,那是給我省事了。只不知,今日你來,可是有何事要同我說?」
李柯穿著官服就來了,難道是官場上的事情?
蕭正想起前幾日,刑部的左侍郎黃渠去楊家想要抓人,差得就是李柯手上的這道文書。
難道是為了此事而來?
果不其然,就聽李柯開口道:「還不是因為楊家的那事嗎……」
他又去覷蕭正神情,問道:「我聽旁人說,那日黃渠去楊家拿人,則玉也在,可是真的?」
聽到這話,蕭正神色微變,問道:「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
他出現在楊家的事情,說了那樣的話,若要去瞞是瞞不住的,他就是想要和楊家連坐,和他們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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