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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奕罵道:「楊風生,你倒反天罡了是不是?!還給老子拍上桌了!」
楊奕如何捨得?可現下這樣的情形,讓楊水起嫁人,是在為她避禍。
將來,真要抄了家的話,楊水起若嫁了人,怎麼著也出不了事,否則,待在楊家的話,必會受到牽連。
楊風生如何不知道楊奕心中所想,但他還是覺得此事絕對不可以!且不說這嫁人的對象究竟是誰,如此草率將人嫁走,連對方是個什麼人都不知曉,這不是害她嗎?
成婚是一輩子的事情,若到時候楊家真倒了霉,遭了殃,楊水起在婆家定要遭人白眼,被人欺負,而那個時候,她的身邊也沒了親人,就她一個人,怎麼辦啊?!
楊風生光是想想,心口都痛得厲害。
他再次道:「不可以,絕對不可以。若是真到了抄家滅族的那一天,我絕對會先將她送走。」
「可能嗎?你有信心,躲得過錦衣衛的人?若被抓到,可知道她會遭受什麼樣的酷刑?楊子陵,這些事情,你以為我沒想過嗎。但是,我決計不能容許她有一丁點被抓到的可能,只要她跑一日,她的人生便永遠沒有光彩之日。」
不能跑,現下,只有將她嫁人,才是最好的法子。
楊奕看人的眼光很準,素沒有看錯人的時候。
杜衡……這人他見過。表面玩世不恭,實則外熱內冷,心思深沉。
楊奕不覺得心思深沉是壞事。
其實,相較於杜衡,倒還是蕭吟這人,更叫他放心一些,可是,若事實所見,楊水起追他這麼些時日,也沒追出些什麼結果來,此人便自不在他的考慮範疇。
觀杜衡今日行徑,楊奕可以看出,他絕對是對楊水起有幾分意思在。
只要有意思,便什麼都好說了。
楊奕看向了楊風生,道:「這事,我已經決定了,沒有轉圜餘地,她必須嫁人。杜衡也是個好人選,國公府門庭顯貴,國公爺人情豁達,是個不錯之選。」
楊風生譏諷道:「好好好,您既然想好了,那我的話也沒什麼用了,你說杜衡,說國公爺,還說國公府,但您老怎忘了昭陽公主?怎不提她呢?」
「她又不和婆母過日子。」楊奕道。
楊風生知道楊奕是鐵了心了,見他一副說不通的樣子,便也不說了,頭也不回往外去了。
楊奕本還想勸他幾句,見他走了,未完的話也只能全數咽回了肚子裡頭,只忍不住又連連嘆了幾口氣。
罷了,兄妹兩人打小一同長大,楊風生怎麼會願意呢。
若不是實在沒了法子,楊奕也不願意如此啊。
*
楊奕是個行動派,若有了想法,便很快就會施行,這家裡有個女主人倒也還好,這事便也犯不著楊奕再去操心,但沒法,他的妻子早逝,他也只能當爹又當娘的。
約莫過去了五日的光景,楊奕派人去喊了杜呈上門,說是談論公務。
二人一個戶部尚書,一個兵部尚書,又加之北疆在打仗,只當是在談論軍需一事,也不會忽然平白惹人猜疑。
楊奕邀請杜呈上門,杜呈也沒有回絕,爽快答應。
世人皆認為楊奕是惡人,但杜呈卻不認為。
因為曾經機緣巧合之下,杜呈同楊奕的兄長也有一段故事。
那是約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楊平當年,也是進京趕考的考生之一。
當年進京趕考之後,楊平因家中貧寒,手頭銀錢吃緊,只能邊備考,邊擺攤賣起字畫來,楊平寫的一手好行楷,見過的人都說有王羲之遺風,也正是因此,才在機緣巧合之下,被杜呈發現。
杜呈一問才知道,他是景暉三年的科舉考生,帶著其妻從老家長都趕來參加科舉,家中貧寒,無以維持生計,只得出來販賣字畫了。
杜呈聞此,對其更加賞識,而後便同其結交。
認識之後,又見過幾面,才發現兩人志趣相投,脾氣也合得來,一時之間,來來往往,私交甚好。
杜呈不是沒有想過幫他一把,畢竟他那個時候好歹也是國公府世子,若想拉楊平一把,自不是問題。但他也清楚楊平的脾性,若真是提出幫他,恐怕是要惹他生了氣。
但也好在,他的字畫賣得還算是不錯。
可直到有一日,楊平失蹤了。
突然就不見了,人間蒸發。
杜呈想了許多法子去尋,最後卻怎麼都尋不見,楊平這個人就像是沒有從人世之中來一遭一樣。
而在楊平失蹤三年後的科舉之中,有一人大放異彩,出乎意料的奪了狀元,此人便是楊奕。
在之前的鄉試、會試之中,楊奕完全是查無此人的狀態,誰都沒想到,最後殿試之中,竟然是這人奪了狀元,實在是天恩難測啊。
而杜呈又是怎麼知道這橫空出世的狀元和那楊平是兄弟干係?難不成單單是因為兩人都姓楊不成。
自然不是。
是因為,在一次宴席上面,杜呈發現,楊奕的娘子,同楊平的娘子竟然是同一人!
關乎楊平的娘子宋冉一事,當初京城之中,見過她的人沒有幾個,因為楊平還在的時候,她已經有了身孕,不便見人,若非是杜呈同楊平私交甚好,也不會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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