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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中的少女形軟無骨,身前傳來的觸感異常清晰,這樣子的情形,同女子這般親近之舉,實屬他這麼些年來的頭一遭。
蕭吟馬上就知曉兩人這樣的舉動不妥。
不過幾息,馬上鬆開了抓著楊水起手腕的手,往後退開了一步。
他的手很涼,楊水起待到腕上那片冰涼消失後才知曉,原方才抓著她的手是蕭吟。
可她……分明也不曾喊他啊。
但不管究竟如何,沒摔就行,而且,蕭吟還拉了她一把,便更好了。
她的眸光亮了亮,如此看來,他是不是也沒這麼討厭她呢?
可是細細一想,若他真因為厭她而就見死不救,淡而視之,她今個兒也能徹徹底底歇了這條心。
他這樣端正的人,又豈會因為嫌惡,而放任她摔下台階而不管。
短短片刻,她腦海中竟然滋生出了另一種想法,其實,若他從始至終,無動於衷,倒也不錯。
如此一來,從今往後,她定然不再多瞧他一眼,她再也不要去費盡心思往他跟前湊了。
可他偏偏沒有。
楊水起喘了幾口粗氣,好不容易緩了下來,便衝著蕭吟笑道:「蕭二哥哥,多謝你啊。」
蕭吟看了看她,幽深的目光如同一汪深潭,不知道腦中又再想些什麼,聽得她的道謝也不曾多做表示,只是「嗯」了一聲,便轉身往裡頭走去了。
楊水起也不意外他的舉動,他總是這樣,不想與自己說話的時候,轉身就走。
跟在他一旁的陳錦梨,從方才被蕭吟拂開手的錯愕中也回了神來,她看著楊水起的視線都複雜了幾分。
蕭吟為何要幫她?方才她喊的壓根就是蕭煦,他幫她做甚?
罷,若真見死不救,那也不是蕭吟的作風,他身手速來迅敏,定是情急之下才出手幫她罷了……
陳錦梨最後終是收回了那複雜的神色,轉身跟著蕭吟一同進去了。
楊水起小的時候就摔過台階,只是,楊家的台階和蕭家的台階不大一樣,若是蕭家這台階上頭滾下去,不往床上躺個把月,豈能下床。
但她素來是個心大的,既沒出事,馬上就將這事甩到了腦後。
蕭煦見她面色好轉便也知道她是從方才的驚嚇中走出來了,他無奈地笑了笑,果然是個沒脾性的。
從前他同楊風生在書院裡頭當同窗的時候,楊風生便總將楊水起卦在嘴邊,蕭煦聽得多了,對楊水起的印象自然而然就定格在了沒心沒肺的傻丫頭。
畢竟在楊風生的嘴巴裡頭,她便是這樣。
現如今再看來,果真不錯。
想起楊風生,又想起兩人上一回的不歡而散,他便不再繼續想下去了,只對楊水起道:「將才嚇壞了吧,則玉的身手向來敏捷,你怎不喚他?喚我了。」
從前做什麼都要纏著他,現下要摔了,第一反應竟也不是喚他。
楊水起看出蕭煦眼中的打趣。
楊水起沒有細想,只是跺了跺腳,道:「蕭哥哥,你怎麼也打趣我來了,我這……這不是因為你靠譜嘛!」
蕭煦看她這樣更覺有趣,他音調揚起來了些,「哦?你這話便是則玉不靠譜了。」
楊水起:「……」
不得不說,她心中確實是這樣想的,即便她在如何喜愛蕭吟,但若真到了這種關頭……陳錦梨在他的身邊,她以為,他不會看到自己的。
可現在其實也不盡然。
蕭煦見她生了幾分窘迫,也終不再逗弄她了,他笑了笑,道:「好了,不逗你了,我今日還要去上值,往後若在蕭家受委屈,或者是則玉欺負了你,只管同我來說。」
楊水起聽到這話,也笑著點了點頭。
蕭煦摸了摸她的腦袋,便大步往外頭去了。
蕭煦走後,楊水起也不打算再在門口待下去了,轉身便想往裡頭去了。
然方轉過身,就聽得有兩位小姐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早就說了,小門小戶裡頭出來的人,臉皮果真是較旁人厚些的,想要什麼,便什麼手段都要去用,大庭廣眾下面,竟是連臉皮都不要了。」
隨後,馬上響起了一道嬌俏的聲音附和,「總歸啊,有些事情正經人家定是做不出來的,我母親來
的時候便同我說了,離那些窮酸破落戶遠些,切莫沾惹了什麼晦氣來。」
第十一章
這兩人話里話外是在針對誰,雖然不曾指名道姓,但一口一個小門小戶,一口一個窮酸破落戶的,明眼人都曉得是在說誰。
這裡頭的公子小姐,哪個不是祖上有德,哪個又不是簪纓世家。
唯獨楊家,是貧戶出身,就連楊奕的父親,曾經都是在田裡種地。
這些事情,根本就算不得是辛秘。
楊水起第一日來,也不想惹些什麼事情,但這二人說話也實在是難聽了些吧。
她大大咧咧走到兩人背後,笑著問道:「這兩位小姐,敢問是在說誰?」
楊水起笑起來的時候有嘴邊掛著兩顆酒窩,這副樣子,要多人畜無害就多人畜無害,倒真像是不知道才問似的。
那故意說閒話的兩人,一人為太常寺卿家裡頭的三小姐黃茗妍,而另一人為鴻臚寺卿之四小姐陳方好。
兩人一唱一和,即便是看楊水起不大順意,但卻始終礙於她爹是首輔,而不敢指名道姓去罵,可但凡是有點自知自明的人,都該知道是在說誰,而但凡是要點臉皮的人,也都問不出楊水起這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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