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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下一刻,蕭正將這劍刺了進去,他就是連眼睛恐怕都不會眨一下。
一旁的黃渠也沒想到事情會弄到這樣的地步,本是來抓人的,結果人沒抓成,還快要看到了蕭正殺子。
他也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了,若蕭正現在氣頭上真把蕭吟殺了,事後回想起來,肯定會想起他這個罪魁禍首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他現下還是不要繼續待在這裡才好。
他走到了蕭正身邊,對氣在頭上的蕭正拱了拱手,說道:「我本意是想來抓人,但令子似同他們關係匪淺,既如此,看在蕭大人的面上,那我便先回去了,叫他們過個好年便是。」
分明是他自己程序不正,現下竟說是看在蕭正的面上。
蕭正氣在頭上,哪裡慣他,直接將劍往地上狠狠一摔,險些彈起砸到了黃渠。
黃渠趕緊往一旁躲去。
「不用說什麼看在我的面上!你若有都察院的文書,早拿了人去!」
黃渠知道蕭正生氣,也不同他計較,只裝模作樣拍了拍衣上的雪,道:「好,文書我遲早拿來,他們的罪我遲早要定,只好心奉勸蕭閣老一句,可莫要讓那些亂臣賊子之流,毀了百年清譽!」
留下這殺人誅心的話語,黃渠轉身便帶著人離開了此處。
浩浩湯湯來,浩浩湯湯走,卻將楊家攪得一團亂麻。
最麻煩的黃渠走了之後,蕭正對蕭吟罵道:「給我滾回家去!我尚且給你留點臉面!」
給他留點臉,不至於在楊家就要他難看。
蕭正說罷,已經甩袖往外走去,蕭煦也
來不及再和楊風生說什麼,只能先追上他再勸兩句,也跟走了出去。
聽到蕭正說的這話,蕭吟也沒有辯駁,從始至終都是低著頭挨罵,那群人走後,院子裡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楊水起看向了蕭吟,他就那樣站在那處,身上都像是蒙了一層灰,楊水起卻忍不住擔心。他回去之後,不知道會怎麼樣,不知道蕭正又會怎麼樣對他。
還不待她多想什麼,就見蕭吟對她笑了一下,似是在讓她不要擔心。
這笑清清淡淡,卻和他脖子上那抹刺眼的紅形成了明顯的對比,晃人心神。
楊水起忍不住出聲道:「蕭吟……」
可沒有等到他的回答,他轉身就已經往外去了。
大年夜的雪有些大,蕭吟的背影就這樣在一片白茫茫之中逐漸消失。
*
蕭吟被蕭正抓了回去之後,就被帶去了祠堂之中。
蕭夫人一直都和陳錦梨等在家中,見蕭正這樣怒氣沖沖回了家後,都嚇了一跳。
她們趕去了祠堂之時,蕭吟已經被罰跪在了外面的院子裡頭。
蕭夫人扯著蕭煦去問,「怎麼了這是?出了什麼事情。」
蕭煦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已經聽得蕭正的罵聲從裡屋傳出。
「平日裡頭縱著你,倒將你慣得不知天高地厚了,過年夜,你跑人家家裡去做些什麼?你這是上趕著賠錢!去便罷了,那黃渠去抓人,你攔著不讓我能理解,但你竟敢說出那樣的話來?!我看你就是想要弒君殺父!從前我只當你是在說頑笑,現如今看來竟還真是存了那樣不乾淨的心思。若再不管你……我若再不管你,這個家真要叫你害沒了!」
「你太不要臉了,蕭吟,你實在太不要臉了!生你養你這麼多年,竟就這樣害我!」
蕭正今日聽到蕭吟說出「亂臣賊子」四字,腦中都快已經閃現了白光,若不是死死撐著,差點就叫暈了過去。
蕭正也是從那一刻開始真正明白,蕭吟從前所說,全是真話,沒有一句話是在唬他。
蕭夫人在門外聽了半天,終於反應了過來,趕忙進了院子裡面。
黑夜沉沉,雪花似在空中跳動飛舞,冰天雪地之中,蕭吟跪得筆直。
就連肩膀都落了不少的雪。
蕭夫人急著去扯蕭正,道:「便是出了天大的事情也犯不著這樣吧,你何至於此?」
她就這兩個兒子了,可別跟她折騰壞了!
誰料聽到了這話的蕭正更是怒不可遏,直接推開了蕭夫人的手。
他道:「你還要縱他?都這樣了,你還是要縱他!我今日非要叫他知道,自己究竟姓甚名誰!不叫他長些記性,死都不會改。」
蕭吟從始至終,一直低著頭聽著蕭正的罵,從始至終沒有吭過一聲,恍若被罵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聽到蕭正說要叫他長記性之時,終於出聲了。
他說,
「任憑父親責罰。」
任憑父親責罰。
蕭正聽到他這話,這天大的火氣也壓不下去了,他喊道:「上家法!來人,給我上家法!」
他儼然氣到了極至,蕭吟若能低個頭倒也還好說,非要這樣,非要這樣!
好,是他將他逼得動了家法,全是他逼的!
聽到這話,蕭夫人驚駭至極。
她道:「老爺,不可啊,不可以啊!蕭吟他從小到大都不曾做過什麼錯事,他何曾叫我們操過什麼心?這樣的天,動家法,會死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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