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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楊水起有些錯愕。
旋即又想,或許是那天她生了那樣大的氣,叫他放在心上。
楊水起馬上道:「那日是我心情不大好,你不用將我的話放在心上的。」
「怎麼不放在心上?你從前也不曾經發過這樣的脾氣,你很委屈對嗎……嫁給我你覺得很委屈……」
他怎麼會不知道楊水起一點都不喜歡他呢,可他總是想著,總會好的,他們以後會是夫妻。
夫妻。
這個詞語太陌生了,但杜衡卻無限為之希冀渴望。
只要成為夫妻,終會好的吧。
杜衡的頭又垂了下去,他悶悶道:「說了那樣傷人的話,還是對不起你,真的對不起。」
他又道歉了一遍。
杜衡心氣高、性子傲,畢竟身為國公爺和昭陽的獨子,從小到大便是叫人眾星拱月著長了大,如今卻一遍又一遍為自己說錯的話道著歉。
他怕他道歉得若再晚一些,就要落得了和蕭吟一樣的下場。
楊水起也有些不知所措,她想要叫他別這樣,卻聽杜衡接著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的,我也知道我這次不過是趁人之危。」
「我是嫉妒蕭吟,憑什麼他什麼都不用做,就惹得你如此喜歡。上一次看你們在一起,我就是很生氣,我怕他又要把你騙走了,我一生氣就說了混話,你原諒我,成不成。」
杜衡的話顯然已經開始走了心,眼看再要說下去。楊水起馬上道:「別這樣……杜衡,你別再說這樣的話了,我不說下去就是了。」
她自覺受不起杜衡如此真情袒露,他敢說,她也不再敢聽了。
杜衡見楊水起避他如同避蛇蠍,生怕他要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還是忍不住呵笑了一聲。
但很快就恢復了往日那副樣子,他看著楊水起,又笑得沒心沒肺,他道:「不生我氣了吧?我是真心實意想同你道歉的呀。」
他都這樣了,她又怎麼好去再繼續說些咄咄逼人的話下去。
況且那事杜衡誤會確實也不大怪他。
她終於道:「行了行了,不生氣了成吧。」
杜衡聽了這話,笑容更甚,又自然而然地往她身邊坐下。
楊水起沒說什麼。
既然婚約還在,那她總該適應這些的。
杜衡見她沒甚反應,心中稍喜,他將手中的請帖遞給了楊水起,說道:「再過兩日我家要辦宴席,你來不?」
楊水起拿了帖子來看,粗略掃過幾眼,起先也沒什麼,不過是尋常請帖罷了,只是名字那處倒都還好,一看楊水起小臉霎時通紅。
誠邀吾妻楊水起……
「杜衡,你這人怎麼就這麼不要臉!」
楊水起是沒有見過比杜衡還不要臉的人了,只不過是說了個親,就已經往拜帖上頭些這等「污言穢語」!
從前楊水起覺著自己已經是頂頂的不要臉,現下發現杜衡比她竟然還要厲害些。
「你本就該是我的娘子呀,我這樣寫又沒錯,你會來的吧,你應當會來的吧。」杜衡不管楊水起的羞赧,還在嬉皮笑臉。
楊水起聽他說得這樣露骨的話,臉紅得更叫厲害。
當初她好像也是這樣對蕭吟說過這些話。
難怪會臉紅啊。
少女羞紅未褪,滿臉紅暈,生氣瞪人卻也像眼含春水,柔和的光線透過水榭照在她的側臉上,將她臉上細小的絨毛都照得一清二楚。
說渾話的是杜衡,現下紅了臉的也是杜衡。
他察覺到自己的臉微微發燙,卻也不曾在意,只是神色忽低認真了許多,看向楊水起道:「你當初為什麼那麼喜歡蕭吟啊?你告訴我,我學學行不行啊。」
蕭吟究竟好在何處,以至於楊水起這樣不遺餘力的去喜歡他。
杜衡稍帶委屈的話傳入了她的耳中之時候,楊水起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杜衡是個有傲氣的人,楊水起不是不知道,可是現下他竟然說,說要去學蕭吟,這話讓楊水起錯愕萬分,連帶著看他的神色都帶了幾份複雜。
她忽然想,挺好的,杜衡挺好的。
過日子嘛,能挺好就已經很不錯了。
人生小滿勝萬全,這世上又哪裡有什麼事情是那樣叫人稱心如意的。
就如天下無雙,從來都只存在於世人的口中,她還從沒見過這樣好的人。
楊水起是個容易心軟的人,若誰在她的面前紅了眼,她總也再說出不什麼苛責的話。
雖然杜衡沒紅眼,但這幅樣子比紅了眼睛還叫她難受。
楊水起不再看他,轉頭看向了池中慢慢蔫巴的荷花。
現下這個季節,荷花也蔫得差不多了。
楊水起道:「別說這樣的話了,你就是你,學別人做什麼?」
她的聲音聽著有些悶,還帶了幾分鼻音。
「可是我若只是我,你又不大會喜歡我。」
杜衡的這句話聽著便更叫可憐了。
楊水起鼻子更有些發酸,她收回了看向別處的視線,垂著眸低聲道:「我會的,試試吧,我會試著去……」
會試著去喜歡他的。
可是她現下終歸只是在嘗試,還說不大出來這樣露骨的話。
在喜歡的人面前,楊水起確實可以說是奔放,可現下在杜衡面前,兩人從前只曉得拌嘴,這些話她終究還是有些不大好意思直言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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