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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俸祿極辛薄,各級官員勉強養活一家人倒還可以,但若是再做些別的事情,那是不成了。
楊風生聽宋河將自己說得如此可憐辛苦,只冷冷笑道:「所以說大人貪心不是嗎,住著金屋銀屋卻還口口聲聲沒有
錢,私田過萬畝,卻還在說餓了肚子。子陵當真不知道,大人的胃口有多大,想要中飽多少私囊。現下要錢,北疆那邊的缺口怎麼填,小心到時候若惹急了,只怕要從您家拿軍餉。」
宋河看著楊風生如此咄咄逼人,也面露不善,他道:「公子何故這般言辭激進,總之這事已提,若再……」
若再說不干,可能嗎。
就如他所說,他能放過這次機會,但底下的那些人張著嘴巴要錢,他們也不能幹。
楊風生打斷他的話,「不說也得說,誰叫你自己自作主張呢,宋大人,北疆軍餉都快沒了,您老還想著修官道呢,現下這樣進退兩難,就差被人指著罵奸臣了呢,若再處理不好了此事的話,你自己看著辦吧。」
宋河見楊風生也不肯讓步,直道:「好,可茲事體大,我只聽首輔所言,即便是我自己捅出來的簍子,調令也闔該從首輔處來,公子是代為轉交嗎?沒有首輔親令,恕宋某不能從。」
楊風生見他不見棺材不落淚,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而後從袖口中拿出了楊奕交與他的令牌。
他寒聲道:「從不從。」
屋外的雨聲越發急切,不知這雨是從何時又下大了起來,滴滴答答的雨水聲襯得氣氛更加焦灼。
宋河本來以為楊奕許久不曾吭聲,應當是不打算管,誰承想,竟叫楊風生拿出了楊奕的牌子來,此下,是不聽也得聽了。
宋河看見令牌,拱手咬牙道:「全聽首輔安排。」
將好就在此時,從門口傳話的人趕到了兩人議事的書房。
「稟大人、公子,楊小姐來尋楊公子了,現下正等在了門口那處。」
聽到楊水起尋了過來,楊風生只怕是家裡頭出了什麼事,剛好這裡也議完了事事情,他也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他起身,離開了此處。
楊風生走後,宋河終於忍不住發了怒,他一把砸碎了方才楊風生摸過的杯盞甩到了地上。
「豈有此理!連個官職都沒有的小兒也要踩到我的頭上,首輔是瘋了不成,將令牌交給他,是想要我們一干人等盡數去聽他的凋令不成?胡鬧,這簡直就是胡鬧!」
宋河又發了好大的脾氣,底下的人只在一旁不斷勸慰。
宋河好不容易收斂了怒氣,看向了旁邊的人,問道:「事情辦得如何?」
下人道:「大人放心,辦妥了,現下人已經綁到了一間破廟,明個兒一早,保准叫她名聲狼藉。到時候,蕭家定不會放過他們!」
*
楊風生出了宋府後,就看到了楊水起的馬車停在了門口那處。
他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後上了馬車,看到楊水起正低著頭,眼睛闔著,應當是在閉目休息。
他張口問道:「你不在家裡頭好好養傷,出來做什麼?」
聽到了聲響,楊水起睜開了眼睛,她問,「哥哥可是綁了陳錦梨?」
楊風生聽到此話,蹙起了眉,「何出此言。」
楊風生即便是有此意,可最後也還是聽了楊水起的話,最多也只是吩咐了人去綁她的丫鬟吊個一日,算作教訓,醉紅樓裡頭的暗衛會嚴格執行上級命令,讓他們綁丫鬟,絕對就不會多事綁了陳錦梨來。
但現下聽楊水起的話,像是有人綁架了陳錦梨。
楊水起道:「今日蕭哥哥來了我們府上,說陳錦梨被人綁走了。」
現下已經快過了戌時,又因下雨,街上已經沒甚人,馬車駛在空蕩蕩的街道上。
楊水起此話完畢,馬車內陷入了一片死寂。
楊風生譏道:「有意思,當真有意思,蕭煦他發什麼蠢?若陳錦梨真是我綁的,他來尋你,以為我就會放人?若不是我綁的,我樂得他們家出了這樣的事情,巴不得搬條凳子去看笑話,難不成以為我會幫他不成?我還沒來得及同他們算帳,倒叫他們先找上門來了。」
聽到楊風生這樣的話,楊水起縮了縮脖子,雖他是在罵蕭煦,但她總覺著自己也叫罵了。
果不其然,楊風生也沒放過她,「你腦子也有毛病是不是,就因為他喊你來,你撅著個大腚就來了。人真叫我綁了,你現下來了也沒用。」
楊水起聽著楊風生的罵絲毫不敢還嘴,饒是如此卻還是捕捉到了話的重點,她看向楊風生,道:「所以人不是哥哥綁的。」
楊風生又背了口黑鍋,他翻了個白眼道:「我上回既然答應了你,便不會做出爾反爾之事,從小到大,我騙過你一回?」
楊水起道:「好,那一會回家,我讓人去蕭家傳話,讓他們去別處尋人吧。」
雨勢漸大,如同斷了線的水珠一樣砸下,楊風生道:「一旦有了猜測,說明打心眼裡面便是從未信任,你同他們說,他們未必會信,而往後,若陳錦梨真出了什麼事情,不管怎麼樣,他們肯定又會拋到咱們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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