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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才他們二人只將自己縮在角落,杜呈也沒注意到他們。
杜呈的旁邊還坐著一個同僚,同他一樣,脾氣也甚好,不曾因為這是楊家人而有什麼不善,對他們二人投以微笑。
楊風生側過頭去看楊水起,似在詢問。
四周有些許安靜,眾人似都在好奇楊水起接下來的舉動。
杜、楊兩家說親的事十分低調,除了兩家人知曉,以及稍稍親近些的人知曉以外,這事還不曾被傳出去。
楊水起知道旁人都在看她,都在等待她的答覆。
但在眾多人之中,卻覺有一道視線異常灼熱,幾乎都要將她的身上看出一個窟窿來。
視線太過灼熱,就連楊水起想要忽視也不忽視不掉。
蕭吟在看她。
他看她做什麼?
楊水起已經不想知道蕭吟為何這般在意她和杜家是否親近了,但她已經能敏銳地感受到,楊奕走了,連帶著宋河馬上就囂張起來的態度,都讓她察覺出楊家最近有大事發生。
若是說從前,楊水起不想和杜家攀親家,不想和杜家的人扯上關係,她決計不委屈自己。
可是,現下就從楊奕他們這樣著急將她嫁人,楊水起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像從前那般隨心所欲了。
她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拂了杜呈的面子。
即便他是個十分心善的好人。
不會因為她的舉動而生出什麼不滿。
但也不能就這樣欺負老實人呀。
不能因為國公爺人好心善,不會同她追究,她就冷著個臉不去理人了呀。
楊水起笑了笑,她生得甜,主動對人露出笑顏,便更是人畜無害。
她說,「好,杜叔叔,我們坐一處。」
這是楊水起第一回 主動對杜呈笑,第一回主動同杜呈說話。
從前那段時日,杜呈經常往楊家跑,楊水起就算是和他說話,也大多不曾笑過,多是出於禮數,才跟他說上一兩回話。
但現下,見得她笑,一時之間竟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杜呈心中樂開了花,他早早就說是女孩好,放那裡笑笑都叫兒子看得舒心。
他頓覺真真是撿了個寶,也虧楊奕能將楊水起託付於他家。
杜呈笑得誇張,他道:「好好,好孩子,來,坐這,和風生一起來吧。」
他笑得旁若無人,招呼著兩人趕緊往這邊坐下。
看他們相處如此熟稔,看來,傳言說他們兩家定親,似乎不假……
那邊兄妹二人才坐下,門口那處又奔來一人。
是杜衡。
一開始,見到了門口站著蕭吟幾人,杜衡也愣了愣,而後很快就回了神來,直接無視,路過他們後直接走至杜呈那桌。
他的懷中抱著兩把傘,手上還拿著一把濕掉的傘。
他是來送傘的。
「將才看著變了天,想著你們出門沒帶傘,就來送傘了,倒還真趕了巧。」
趕巧碰見他們還在這茶樓之中躲雨。
他也不知道方才茶樓之中發生的一場血雨腥風,但看到現下楊水起同他爹坐在一處,臉上還帶著若有若無的淡笑,心中也滋生出了一股說不清的情緒。
她是願意接受他了嗎……
旁邊杜呈在兵部的同僚看到杜衡親自來送傘,感嘆道:「還是尚書教子有方啊,遣下人來便行,難為世子親自跑上一趟了。」
杜呈知道杜衡來意,聽到了同僚的話也只笑笑不說話。
杜衡將方才用過的那把傘遞給了杜呈,又將懷中一把遞給了楊風生,最後似是無奈,對著楊水起道:「糟了,出門太急了,傘沒帶夠,只剩下了一把。」
是太著急帶不夠傘嗎?幾人都不稀得拆穿他了。
分明是想和楊水起撐一把傘罷了。
楊水起「哦」了一聲,然後也笑著回道:「無妨,我同哥哥撐一把傘便可以了。」
可楊風生卻不接茬,他淡聲道:「不,你們既已定了親,撐把傘也沒什麼。」
楊風生的聲音不大響,但周遭因著方才一事,茶樓之間一時之間也都沒什麼聲響,此刻這話就若一記驚雷落入了平靜的水面。
親事?!何時就說了親!
這不是,不是開頑笑嗎?哪有這樣的親事,這當真不是兒戲?
況且說,昭陽啊,那可是生了雙長在腦袋上的眼睛的昭陽啊!當真看得上這楊水起?這個在京城中出了名混帳的楊水起?!
但,若說意外卻也不怎麼叫人意外,這坐著的都是些人精,光是看楊杜他們之前來往如此頻繁,也能猜出之間的些許貓膩。
可卻不知道動作竟這樣快,竟不聲不響地就說了親。
也實在是太快了些。
這事本就瞞不了多久,納吉過後是納徵,杜家往楊家送聘禮,哪個能瞞得住?況且說趁著楊奕現下還在北疆那邊,尚未出事,先行定了親,也不至於後來橫生了變故。
楊風生一開始就沒打算瞞,乾脆在今日將此事開誠布公。
杜呈、杜衡也沒想到楊風生這樣直接,不過這事,他們本就是以楊家為主,若楊風生要說,他們自沒什麼意見。
現下,獨獨楊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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