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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聲,勸架聲此起彼伏,一時之間,學堂雞飛狗跳,亂作一團。
最後,還是蕭吟趕到,動手將楊水起拉了開來。
一場打鬧之後,陳錦梨的頭髮都散成了一團,甚至連臉上面都被刮花了一些,白皙的肌膚上面冒出了些許血珠,她現下躲在蕭吟身後,哭得梨花帶雨。
而楊水起也好不到哪裡去,不知道挨千刀的小姐丫鬟,拉架往她腰上面抱,淨往她昨日那撞青了的地方壓,痛得她涕泗橫流,不知道的,倒以為是她挨了打。
修長似白玉的手指死死鉗制住了楊水起的手腕。
這麼些時日,蕭吟臉上始終沒有什麼神情,可是現下終於出現了幾分情緒,他低聲喝道:「楊水起,你瘋了是不是,為何要動手傷人?」
兩人起爭執的時候,蕭吟正在來學堂的路上,聽到下人稟告這處有人打起來了,便趕了過來。
聽到蕭吟的質問,楊水起也起來了氣性,她用衣袖抹了把眼淚,道:「你怎不去問問她說了些什麼呢?」
陳錦梨也在哭,不似楊水起哭得那樣撕心裂肺,她光是被打得蓬頭垢面,可是一掉起眼淚來,都叫人心生垂愛。
她道:「我說了什麼能叫楊小姐這般生氣,我只是想著楊小姐年歲也不小了,不適合再這樣行事,好心提醒罷了……或許是錦梨嘴笨,不小心提及了楊小姐的亡母,惹了她生氣……」
有人道:「楊小姐,這便是你的不對了,即便如此,也不該如此動手啊,此處終究是學堂。」
有人附和道:「就是,這楊家的家規難道就是如此嗎。將才楊小姐說的話我們可都聽見了呢,還說陳小姐是來蕭家打秋風的呢,還說還說……陳小姐的一家人在地底下湊一堆打葉子牌呢……」
楊水起看向說話那人,認出此人就是第一日叫她氣哭了的陳方好。
偏偏楊水起罵這些話是事實,打了陳錦梨也是事實,但她不後悔,她只恨剛才沒連那個陳方好一塊給打了!
她叫氣笑了,一邊哭一邊笑,看著宛若失心瘋,她道:「好好好,我罵她便罵她了,又怎麼了呢?陳錦梨,你敢去把你方才說過的話,完完整整說出來嗎……你敢嗎。你不敢,你說了什麼你自己清楚。」
楊水起這邊氣得頭昏,卻聽蕭吟冷聲道:「動手傷人便是不對,楊水起,道歉,道了歉,今日的事便算了。」
什麼叫道歉便算了?旁邊的人聽到蕭吟此話,神色各異,這蕭吟莫不是袒護不成?這也不看看陳錦梨叫她打成了什麼樣子,這是道個歉便能解決的事情嗎。
所有人都對蕭吟這樣的做法稍稍不滿,這怎麼還胳膊肘往外拐呢。偏楊水起不依,她看著蕭吟,勉強道:「道歉?二哥哥,你說什麼笑話呢,我給她道歉?」
她憑何給她道歉?
蕭吟在這事上面也格外執拗,依舊道:「道歉。」
楊水起沒有說話,看著蕭吟的眼中竟都帶了幾分寒意。
她看他的眼神,從來沒有這般過。
兩人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對峙,誰也不肯讓誰,腰間的疼痛,以及方才劇烈的情緒波動,叫她面色變得十分蒼白,即便十分難受,可她就是不肯低頭。
「真不巧,這是出了什麼事情?可惜小爺我來晚了,沒能趕上。」
片刻的死寂被人打破,眾人往說話那人的方向看去,來人是杜衡。
這位世子爺每日都來得最晚,今日這裡鬧了這樣的事情之後,他才姍姍來遲。
杜衡看著楊水起的模樣,走近到了她的身前,面上頗為好奇,問道:「你這是被誰欺負了嗎?怎麼鬧成了這樣?」
蕭吟看著杜衡的舉動,臉色冷沉,目光透露出些許寒涼之氣。
杜衡的話,讓楊水起呆愣了幾分。
她被誰欺負,而不是她欺負別人。
她從未給過杜衡什麼好臉色,可他卻不曾將她想得不好。她日日夜夜捧著蕭吟,追著蕭吟,最後卻換來一句給陳錦梨道歉?
楊水起只覺心頭泛酸,身上的疼都不及心中一分難受。
她對蕭吟道:「我偏不呢?你想如何。還是說二哥哥,只相信她的話,不相信我的話。」
她只看見蕭吟眉頭緊皺,說出來的話比冰雪更寒幾分。
「莫要繼續胡攪蠻纏,眼見為實,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她從前最喜歡蕭吟如此端莊自持,喜歡她身上正人君子,高風亮節的謫仙之氣,可現在,她卻無比憎恨,他口中的「眼見為實」四字。
「呵。」楊水起笑出了聲,眼角又淌出了淚。
清晨的風吹了一陣又一陣,帶著檐下的鈴鐺響得厲害,氣氛更顯焦灼難耐。
「胡攪蠻纏……你竟當我是在胡攪蠻纏。她辱我,辱我母親,你全然不信,你同她是表兄妹,你們是高風亮節,山間雪松,我呢,我多無恥噁心啊,整日跟在你的屁股後面,怎麼甩也甩不開。蕭吟,我從不在乎別人如何看我,從前我在乎你,可是今後……」
「你,我也不在乎了。」
「要我給她道歉,下輩子吧。」
「你叫我別再胡攪蠻纏,好,如你所願。」
陳錦梨無非是想逼她走,這破學堂她還不稀得待了。
第二十三章
五月十一,這一日陽光明媚。
但從今日起,楊水起再也不要喜歡蕭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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