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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然聽不得他說他們的壞話,那他不說就是了。
他想要幫他們,那他也可以幫他的。
蕭吟聽到的這話,喉嚨一哽,末了什麼話都只說不出,只能「嗯」了一聲。
見到蕭吟無話,汪禹揉了揉眉心平復了心情,他道:「方才同我說話的那人,是在北疆的盯梢的錦衣衛,楊奕的事情,便一直由他和他手下匯報。」
蕭吟明白了汪禹的言下之意,他道:「此次北疆之行,果真不尋常,皇上盯著他,是怕他跑走了嗎。」
他這話是肯定之意,沒有想要等到汪禹的回答,蕭吟又看他,問,「那你同那人干係如何。」
汪禹也知道蕭吟的意圖,他回他,「還可以,但是,永不到能矇騙皇上、掌印的地步。」
關係是好,但叛不了皇上,叛不了陳朝。
蕭吟想了片刻,而後道:「無妨,我想辦法。」
如果能收買了這個錦衣衛,那楊奕在北疆的事情也會好辦許多。
*
十月不緊不慢過去,霜降之後,天便涼了許多,空氣之中也夾雜了幾分淡淡的寒意。
這日,蕭煦同蕭吟往楊家跑去。
自那日蕭吟的生辰之後,楊水起便已經回去了楊家,兩人的也沒有什麼機會能再去見面。
終於到了蕭煦的旬休日,他有機會帶著蕭吟上了楊家。
蕭煦和楊風生的關係緩和之後,蕭吟去那裡便更叫方便。
十月三十,大晴天。
正堂中,楊風生和蕭煦、蕭吟坐在一起。
楊風生見蕭煦、蕭吟二人親自上門,也不知道是什麼事,問道:「何事尋來?你這好不容易休沐一日,跑來跑去做什麼,我們家的事,也不是什麼大事。」
來回跑實在麻煩,若有事情,他們上門也不是不可。
蕭煦笑了笑,道:「現下子陵的事,是正事。」
他當初說能夠一起熬,便真要一起熬,這些時日,他們幫了他不少,雖說也是無力回天,但總比他一個人扛著好。
楊風生被他這話說得一噎,不知該如何反駁,卻在這個時候,蕭吟又道:「子陵兄,我未曾入仕,每日在家也不曾有事,可以多來這處。」
蕭吟每日無事,左右不過是日復一日的習課溫書,再不然就是聽齊峰的大道之言,聽得多了,蕭吟也嫌煩。
蕭吟怕楊風生再要說些什麼,直接進入了正題,他道:「我已經查清楚了,截至昨夜,戶部之中,有兩人被調職,說是工作疏漏,犯了大錯,被宋河抓住直接逐出,其中一人便是那員外郎,其余的五部衙門中,也有三人被替換,而在地方中,有兩地知縣因為貪污的罪名而被宋河上書檢舉,而後被錦衣衛的連夜徹查。」
被替換調離職位的亦都是楊奕的人,是那些不願意棄他的舊臣。
官場裡頭的人精,端看皇帝、掌印之流的態度,便也能估摸大概情形,就連宋河都去抱了皇太子的大腿,楊家現在就像是個笑話。
員外郎且不說了,受蕭吟脅迫,寧願被革了職,也不敢棄楊奕不顧。其余的,剩下的,便是些個真心不願意棄楊奕而去的。
但他們不棄,宋河招攬不了了人,便乾脆就直接用些法子將他們趕走就是。
完成了人事的部署之後,現下宋河就待北疆傳來戰勝的好消息,如此景暉帝就能開始報當年楊奕的弒子之仇。
他也可以徹底對楊家一家人下手。
再然後,蕭家也被朱澄所厭棄,而他前途一片光明燦爛啊!
熬了這麼些個年,等啊等的,他也總算是能熬出了頭來。
蕭煦若有所思,問道:「宋河這些時日,好像時常往東宮跑吧。」
若是朱澄接受宋河,那如此蕭家豈會再投向他?不說旁的人,蕭正這個脾氣絕忍受不了。
蕭吟點頭,「宋河以為,反正皇上也活不了幾日,早些尋明主才是正確抉擇。」
但他忘記了,景暉帝是什麼樣的性子。
他尚在世,宋河就已經迫不及待當他死了?
只怕景暉帝只剩一口氣也要叫他吃些苦頭。
遑論他現在壓根就沒到這樣的地步。
蕭吟想著這些,手上摩梭著茶盞,道:「以為自己收攏了人心,便萬事大吉,可不過是一些牆頭草,為利驅走,今日能棄楊伯父,來日何不能棄他宋河。」
宋河這樣的人,犯點蠢事,便能失勢,而誰又會和他同甘共苦,誰又會對他不離不棄。
楊風生道:「現下倒還不是最慘澹的時候,宋河也罷了,旁人也罷,若爹當真不能回來……」
那楊家的噩夢才徹底席來。
楊風生想起楊奕離京之前對他說的話,他明顯是知道自己這回沒那麼輕鬆就能回來的。
北疆戰事平定,楊奕失去了最後的利用價值。
回來?笑話。
只怕還沒走出北疆,就被錦衣衛的人殺了。
楊風生道:「算了,你們來也沒甚用,蕭吟你也別叫這些事情耽誤住了,我會自己想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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