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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循著聲音來處看去。
男子的身姿筆挺,肩寬腰窄,一身圓領白衣錦服勾勒出勁瘦的腰身,除了身形,就連那臉實在過於優越,高鼻薄唇,光華內斂。
他一露面,就引了茶樓眾人視線看去。
蕭吟將才和蕭正蕭煦也聚在城門那處,三人走得慢些,落在人群之後,本來看小茶樓這處人坐得差不多滿了,蕭正本不想擠,奈何還沒出聲,蕭吟已經抬步往裡頭走了。
本來今日送別楊奕的這樣的日子,蕭吟本是不用來的,再說過幾日他就要參加秋闈了,來這湊這個熱鬧做些什麼。
沒人知道蕭吟今日為什麼要跟來,就連蕭正也不理解,從前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小兒子,也會主動參與這些?從前也不愛熱鬧,巴不得越清淨越好,現下又往這茶樓裡頭擠些什麼。
事出反常必有妖。
現下看到了楊水起也出現在茶樓之中,又聽蕭吟驀然出聲,他的眼神肅然清明了些許。
原是如此。
雖然楊奕對蕭吟如此行徑有些不大滿意,但在外面自也不會拂了他的面子。
是以即便面上算不得多好看,卻也只偏頭不語。
然而眾人見蕭吟出聲為楊水起說話,神色卻都變得耐人尋味了幾分。
尤其是宋河,像是聽到了什麼極為有趣的事情一樣,他看的視線在楊水起和蕭吟之間來回切換,最後意味深長道:「若我不曾意會錯了,蕭二公子可是在為這楊小姐說話?從前某也對楊小姐、二公子的事情略有耳聞,本以為只是傳言,可端端看二公子行徑,看起來倒像是真有這麼一回事了。」
宋河的話句句帶刺,他們的事情分明都已經過去了這樣久,不說兩月,一個月至少也有了。
一個月能發生許多事情,況且說,楊水起從愛到不愛,便是一刻鐘都沒有。
宋河現下又將這件事情拿出來說是想為了什麼?不過是看蕭家、楊家,甚至說是近日正在和楊家走得極近,有結親意圖的杜家的笑話。
愛看熱鬧乃人之常情。
將好當事人都在場,這潑天的熱鬧誰都要瞧上幾眼。
蕭吟直視著宋河,雖說宋河年紀同蕭正差不多,為官數十載,但同蕭吟這不過十八,還尚未娶妻,人生閱歷也沒多少的人來說,竟也不曾占得幾分便宜。
宋河叫他凌冽的視線看得暗自心驚,也開始有些後悔當著他的面說了這些挑釁的話。
終於,蕭吟開了口,「不,不是……」
不是傳言。
他想說,從前的一切不是傳言,他們的事情,本來就不是傳言。
第三十八章
明明知道這樣說定會被宋河尋到把柄, 他下意識就想如此說。
可他的話終究是被慢了一些,被人截住。
杜呈阻了蕭吟後頭要說的話,他道:「傳言傳言, 如何做真,這話在每個人的嘴巴裡頭倒了一番又一番,幾句為真。倒是宋大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扯著幾個小輩說這些話,合適嗎?這樣的話, 便是說也不該由宋大人來說, 反倒是……」
蕭正看出了杜呈的欲言又止,故作好奇,出聲問道:「倒是什麼?」
蕭正雖同杜呈沒什麼交際往來, 但因宋河, 竟也莫名地站到了一邊去。
有了蕭正的提問, 杜呈說出了未曾說完的話,「都說宋大人木秀林風, 可不知道是姨太太娶多了的緣故還是如何,怎也帶了幾分婦人之氣?成日便愛拿孩子作謊,說些風情之事。宋大人說這說書人說這些東西, 是上不得台面, 怎麼?你談這些便是上得了?」
宋河將才還以此發難說書人,可現下是切切實實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他臉色漲紅了些許,還想再說, 卻聽蕭正冷哼一聲,道:「則玉如今尚未說婚, 宋大人還請『嘴下留情』,給我們則玉留些活路罷!」
這話, 宋河明白,他便是連蕭正也得罪了透。
雖說從前他們便也不對付,可在明面上扯破了皮,還是第一回 。
沒辦法,今日楊奕離京,宋河實在是有些高興得過了頭,他被壓制了這麼些年,終於能翻身當大王如何不高興。
一得意,果真就出了事。
旁人的笑話沒看成,反叫自己狠丟了面。
他乾笑兩聲,也不打算和他們再表演什麼同僚之情,本就是不對付的人,大家都心知肚明,不過現下扯到了明面上頭罷了,宋河道:「蕭二公子年紀輕輕就已聲名顯赫,又豈會是我兩句話便能詆毀?況說,不過是幾句頑笑話,何至於就如此上綱上線?」
上綱上線。
究竟是誰在上綱上線。
蕭正才發現,這楊奕原能如此順眼。
即便楊奕不干人事,但也好歹能算是個人。這宋河呢?一朝得勢,尾巴就能翹到天上去了。
這哪是人。
狗不也是如此做派。
蕭正也不歇得和他在這方面多爭,沉著臉往旁邊看去,不願再理會於他。
杜呈也不再看臉色青一陣又白一陣的宋河,只笑著對楊風生和楊水起道:「來,孩子們,既都來了,便坐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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