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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色如常,也沒露出什麼吃驚之舉,只是看著楊水起問道:「你要走了嗎?」
她知道楊水起不會一直留在這裡,畢竟楊水起的身份,本就特殊,可她沒想到竟這樣快,不過是出去看了一場戲而已。
他們來尋她了,那她或許馬上就要走了吧。
楊水起還沒開口,一旁的蕭吟就道:「是,明日便啟程。」
此地不宜久留,要趕回去了。
楊水起道:「萍安,這些時日,麻煩你了。」
趙萍安心中失落,嘴上卻道:「哪有什麼麻煩不麻煩,小事。」
她受不了這種離別的氛圍,怕越說心裡頭越是難受,說完了這話,就往屋子裡頭去了。
楊水起看著趙萍安的背影,說不感傷也是假的,她本就重情,況說他們一家人,幫了她這麼多,待她又這樣好,這樣冷不丁地就說了道別,確也有所觸動。
蕭吟看出她的情緒,寬慰道:「聚散有時,後會有期,往後若是想見他們,不是回不來的。」
事情平定了之後,有什麼是不好說的。
王大娘收拾好了屋子之後,便讓蕭吟去了那處休息,兩人便也沒再繼續說下去。
*
夜半三更,從房間中狹窄的窗口能看到屋外的夜空,圓月懸於天際,月白照在窗台。
蕭吟起身,往屋外走去。
他今晚特地留意了一眼趙萍安的房間在何處,尋摸到了那處,他抬手扣響了房門。
沒有一會趙萍安的房門就被打開。
見到來人是蕭吟,她的眼中馬上浮現起了戒備,她語氣不善道:「這個時間敲響女子的房門,蕭二公子,不大禮貌吧。」
趙萍安今日見蕭吟之時,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畢竟說知道了楊水起,再去猜蕭吟,便好猜得多了。
從前楊水起和蕭吟的事情鬧得不小,是不少人茶餘飯後的閒談之物。
趙萍安雖不曾刻意去關注過,但難免會聽到別人提及。
又加上蕭吟的穿著氣質,實在是太過明顯。
很難不叫人認出。
只他這大半夜的來尋她做些什麼?趙萍安有些不理解。
蕭吟道:「趙姑娘,我沒有惡意,我只是想去問些有關她的事。」
她。
不用說也知道是楊水起。
趙萍安問他,「你想問些什麼,為什麼不直接自己去問她? 」
蕭吟聽她反問,沉默片刻,而後才道:「她什麼事情都喜歡藏在心裡,我問她,她也不會說。」
他今天試探了她兩回,可兩次都叫她隨便揭過。
「她既然不說,那便是不想叫旁人知道,你又為什麼非要去深入探究。」趙萍安直接道。
她看著蕭吟,聲音在月夜之中淡得嚇人,她說,「有些事情,不知道倒還好,知道了,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他這麼想知道,可那些事情他知道,又當真好嗎?
趙萍安私心以為,他還是不知道的好。
可蕭吟聞此,卻執拗道:「我想知道。」
見他如此,趙萍安終也沒有再去說些什麼。
他既然想知道,那說便是了。只聽了這個故事
,能不能承受得住,便是看他自己了。
她道:「好,我同你說。」
「多謝。」
第七十二章
趙萍安開始說起了初次見到楊水起的時候。
她道:「你也看到了, 我們家是在個村子裡頭,地方偏僻不說,周圍還繞著不少的山。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 她渾身是血,出現在我家的門口。她一出現,就將周遭的人都嚇跑了,身上流血不說,還散發著一股腐肉的氣息。她拖著滿身是傷的身體, 走到了我爺爺的面前, 她說救救她,她求我爺爺救救她。」
楊水起渾身浴血的模樣,實在有些震撼, 以至於說, 趙萍安至今都忘不掉。
「她的身上沒有一塊好肉, 我們不知道她是怎麼活下來的,因為那個時候的天還很冷, 不如現在,她一個人從山裡面走來,走到了我家醫館的時候, 就只剩下了一口氣。」
她話至此, 看向了對面的蕭吟,似乎是還在想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你繼續說吧。」
趙萍安聞此也就沒再顧及他,繼續說了下去。
「後來我為她治傷的時候, 發現她的身上幾乎全是被惡狼咬出來的傷,想來應當是從一匹狼的口中, 苟活了下來。她很厲害,我給她剜肉治傷, 她也熬過去了,也只那一回,我見她哭過,但也是那一日,她險些就挺不過去。」
沒辦法啊,實在太疼了,就趙萍安自己來說,她都不一定能做到這些。
她說,「蕭二公子,她既不願意叫旁人知道過去的事情,你便不該去問。若我是你,我便不會去問。」
既事情已經發生,再知道這些,除了讓自己難受,還能如何呢。
當事人都不願意去提,他又何苦如此追尋不放。
現下蕭吟知道了楊水起這些時日的經歷,可他又能怎麼辦呢。
屋子裡面有微弱的月光,趙萍安只能見得蕭吟垂著頭,從始至終,是何神情,卻不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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