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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齊峰的話確實徹底叫他死了心。
「大人,楊水起,非等閒之人。」
若說一開始,齊峰對楊水起的情緒,也多為討厭,可是從此次測驗之後,他確實對她改觀了不少。
蕭正眉頭蹙成了一團,「先生,此話何意?」
齊峰知道蕭正今日找他來是為了何事,所以還特地帶上了楊水起的考卷。
他將試卷攤到了蕭正的面前,用手指了幾處,道:「這楊水起,哪裡是個呆子,這腦子隨她哥,活泛。你看她錯的這幾處,難嗎?也不難,若一開始我倒也以為她是真不大會,但你看看她寫的『論六國』的那一部分,便知,前面的那些,她根本就不可能寫不出。為何不寫?在那裡把控名次成績呢。既不叫自己掉出書院,卻不又能太過顯眼。」
「你說,這人能笨嗎?」
聽到齊峰這樣說,蕭正看起了楊水起所論之處。
他看了許久,第一反應便是,其文筆思想全然不像是她這樣的年齡所能成之論。
若非年深歲久,經年感悟,何來此番見解?!
這寫得實在是好,好到便是讓蕭正一瞬間都沒了對楊水起這人的不滿,而去沉浸於感嘆其文采。
但蕭正很快就回籠了理智,他道:「所以,先生的意思是,不能逐她出去?」
齊峰雖受蕭正所邀,也曾親口答應蕭正去設測驗,可如今測驗成績都出來了,他總不能言而無信,硬是把人趕走吧。
這樣晚節不保的事情,他可不做。
齊峰道:「答應大人的事情我已經辦好,只是,若罔顧事實而背地行不公之事,恕某不從。」
齊峰說罷起身離開。
既都已經和蕭正行了這些事,現下又說不公?
還有什麼公平與不公的。
蕭正知這樣的事情,就算是強行逼迫齊峰,他也不一定能做。
他看著楊水起的卷子想了許久,最後讓人去喊來了蕭吟。
蕭吟到了之後,蕭正讓他坐下,又將楊水起的卷子推到了他的面前。
蕭正道:「這是齊峰給我的,楊水起的卷子,你自己看看。」
蕭吟不明白蕭正是何用意,但還是依言拿起了卷子,他越看眉頭就鎖得越緊,那雙黑眸仿佛沾了水的墨,在月色之中,帶了幾分說不清的晦暗不明。
「呵。」
一聲淡薄至極,帶著幾分諷刺的聲音在黑夜之中兀地響起。
又騙他。
這次的測驗對她來說分明不算什麼,甚至說是輕而易舉,可前些時日,還一副要為此而急哭的模樣作態。
是吃准了他說不會拒絕嗎。
她這人……
當真是愛作謊。
不知不覺的,紙張在他的手上都被攥皺了。
蕭正見他如此,趁機說道:「則玉,非父親誆你,早同你說過,這楊家的人,最是不可信,只要是有機會,就會叫他們不擇手段利用。楊水起她分明不是傳聞之中說的那樣無用,但她卻在你的面前故作不知,吃准了你是個君子,定不會坐視不理,是以才如此裹挾於你。你說,這樣的人,你當真要同她親近?」
少年面上沒什麼神情,只是手背上凸起的青筋,也能看出他內心所想。
想來,叫人這樣戲耍,他當是不快的。
「則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可千萬千萬莫要再叫她矇騙了。」
*
月光撒滿了地面,頃刻間被人踏碎。
蕭吟走在回居所的路上,卻見前方樹下站著一人。
「兄長。」
蕭煦見到蕭吟,便朝他走近,他道:「等你許久,父親找你去是說什麼。」
蕭吟不願再提起方才的事,光是想起都叫他沒由來的煩悶,是以,聽到蕭煦的話,他也只搖了搖頭。
見他不願說,蕭煦也不再勉強,便問道:「近些時日看你和小水都沒什麼來往了,前段時日不是還好好的嗎,近來可是鬧了什麼矛盾?我上回還見她和國公府的世子坐在一處游湖呢,他們又是何時玩到了一處去。」
這幾日蕭吟依舊不願意搭理楊水起,楊水起沒了法子,便來尋了蕭煦。
游湖?和杜衡在一處?
蕭吟記得,那日測驗結束之後,楊水起來找過他的,但是那日,他拒絕了她。所以,之後便和杜衡去了嗎。
「她的事情同我無關,她願意和誰交友便和誰交友,兄長不用同我說。」
蕭吟話畢,卻良久沒有聽到蕭煦的回答,只見他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他叫蕭煦這眼神看得不知所以,剛想問他何意,就聽蕭煦先開口道:「則玉,你不高興了。」
蕭煦像是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笑得越發開懷,他道:「你是為什麼而不開心呢?是因為小水同杜衡在一起游湖而不開心嗎。」
蕭吟難得發愣,過了片刻,他馬上道:「沒有。」
可蕭煦仍舊不依不饒,「當真沒有嗎?可為何我一提到他們二人游湖,你的臉色便這樣難看呢。」
蕭吟:「我沒有,兄長胡說。」
眼看蕭煦還想要繼續說下去,蕭吟搶先開口道:「若兄長無事,我便先走了。」
「成,不打趣你了。今日來,是有正事想要同你相商的。」蕭煦正了正神色,道:「前段時日,我翻看大理寺卷宗之時,發現一樁舊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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