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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師看著她腰間的傷痕,不住搖頭,「怎烏得如此厲害,恐怕是叫傷到了骨頭,這傷得恐怕是有些嚴重了,瞧這痕跡也不是今日所傷,怕有一兩日了。」
楊風生面色有些許沉重,向醫師問道:「那當如何,可好醫治。」
醫師忙道:「只要小姐好生修養,這傷只要多養上幾日,自也能見好,只萬萬不能再傷到了,傷難好且不說,只疼痛難忍。」
楊風生又問了一些事宜,叫醫師開了幾貼活血的膏藥貼,便讓她下去了。
楊風生站在帘子外頭,問道:「是昨日傷著的?」
良久,才聽到裡頭傳來一聲悶悶的「嗯」。
楊風生只覺眉心跳得厲害,他又問,「昨日為何不同我說。」
他本以為昨日那一推,真只是撞到了她的屁股,不曾想竟然傷得這般嚴重,思即此,他越發後悔,為何,為何非是要同她動手,為何要推她……
這種情緒,幾乎快要將他淹沒。
難怪說她今日哭得這樣厲害,想來是真的疼極了。
「哥哥,不干你的事,若不是我胡攪蠻纏,你也不會傷到我的,我這樣,咎由自取。況且,醫師不也說了嗎,這傷好養,我以後也不會再去學堂了,我就在家裡頭養傷,就在家裡頭陪哥哥爹爹,我哪也不去了。」
若非是她胡攪蠻纏,不然也根本就傷不到她,一切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步,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像是在說腰間的傷,卻更像是在說蕭吟。
若非是她非要在蕭吟身邊晃悠,蕭吟如何傷她。
聰明如楊風生,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他難得沒有出言諷刺楊水起對蕭吟那突如其來的喜歡。
他道:「世上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兩情相悅的事情,就連你看的那些話本子裡頭都不常有,小妹,你喜歡蕭吟什麼,喜他正直?但今日看到他偏袒陳錦梨,你便發現,正直的蕭吟不過如此。所以,你便不喜歡他了。若是別人正直,你又會喜歡別人嗎。」
楊水起叫他這一番話說得頭都疼了,但不可否認的是,蕭吟生得一直都很好看,可她從前卻也不曾喜歡過他,自從長安街那一面之後……她便一發不可收拾。
若是沒有那一次呢。
若是她沒有看到他那樣好的一面呢。
她斷然不會接近於他,圖謀於他。
可是她對他的一切遐想,都在今日,在他站在陳錦梨身前,強迫她道歉之時,消失殆盡。
楊水起忽然就釋然了,她笑了笑,道:「哥哥,自從長安街那日見到蕭吟之後,我每日都過得很辛苦,只想著蕭吟多看我一眼……多看我一眼都是天降的恩賜。可是如今,我覺得好輕鬆,真的很輕鬆。」
「哥哥,就這樣吧,不說他們了,我太貪心了的,分明有了哥哥和爹爹還覺得不夠,還想要貪圖更多的……」
楊風生緊抿著唇,不知道該去說些什麼,良久,他才道:「別難過了,哥哥說過給你尋來天下無雙的公子,便還要給你尋。」
他總覺得,楊水起雖然時常愛犯渾,時常腦子抽,但,誰都配不上她。
如今能在這件事情之中,不再喜歡蕭吟,也是好事一樁。
楊水起聽了這話卻仍舊不能快意,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天下無雙的公子,天下無雙的公子也不過如此。
見楊水起仍舊心傷,楊風生也不再多說,最後在外頭等著肖春給她上好了藥,便離開了此處,回到堂屋中的時候,醉紅樓的探子還等著他。
他對那個探子道:「近來他們死咬著修官道的事情不放,盯緊戶部的人了,一舉一動皆要來跟我說。」
上回戶部侍郎宋河提出了修官道一事之後,便引起了不少的風浪。宋河這人當年受楊奕提攜,後來一次機緣之下入了內閣,漸漸成了楊黨的二把手,他提出的提案,自能一定程度上面代表楊黨決策。
只可惜這件事,他是趁著楊奕離京之時所辦,楊家的人並不知道此事,還是事後從別人的嘴巴裡面聽見這件事情。
內閣也因為要不要修官道開了多次會議,可景暉帝也不過是一直踢皮球,數次會議都不明確表態,只給眾人留下一句「一切等首輔病好再議。」
這件事自楊奕走後,拖了個十天半個月的,也始終一點進展沒有。
宋河在楊奕離京之後弄出了這些事情,楊風生自然是怕他起了什麼歪心思,才叫人盯他緊些。
探子得了令之後便想往外頭去,卻被楊風生喊住。
「你去樓裡面,找個人尋機會把蕭家那個表小姐的丫鬟綁了,掛樹上面,吊個一天再送回去。」
陳錦梨是嗎,楊風生記得,她自己也沒父母,竟還將此事作傷人的手段。
竟有這般沒臉沒皮之人。
若真叫她和蕭吟走在一起,當真是為民除害。
既楊風生答應了不動陳錦梨,那他便不動。動她的丫鬟,權當是給他們的警告。
探子得令,道:「是!」
說罷,便離開了此處。
第二十四章
自從那日楊水起打了陳錦梨過後,這件事情就在京城傳開了。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可若說是女子在學堂裡頭動手打人,同人互毆一事,還真算得上是曠久未聞。
那日過後當日,蕭夫人氣得想要直接殺去楊家,若非是蕭吟和蕭煦攔著,只怕現下她已經要去楊家鬧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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