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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人,滿口仁義道德,實則手段比誰都要狠辣,將來便是上了位,也只怕是會比景暉帝更過一些。
蕭吟說他同錦衣衛的那人相識……
楊水起想到了什麼,一片沉寂之中,她忽然開了口,道:「我有個法子。」
幾人都朝她看了過去。
她緩緩道:「栽贓、離間是他慣用的手段,那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不是向來喜歡去離間他們嗎。
蕭吟最先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道:「離間?離間他同皇太子嗎。」
楊水起卻像是還在同他置氣,不回答他的話,也不看他,只是道:「可以讓那個錦衣衛傳假消息,將訴狀一事栽贓給皇太子。」
他們之間,現下本就岌岌可危,若這訴狀再也被推到了朱澄身上……
想也知道下場會如何。
幾人細細思索,楊奕道:「但他疑心甚重,當真會信?」
蕭吟道:「他會信的,近些時日,他已經開始疑心他了。」
對於景暉帝這樣的人而言,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一旦起了疑心,便已經是給人定下了死罪。
即便說汪禹不去同他說,這訴狀是朱澄寫的,景暉帝自己也會疑心。
他早因為底下官員同他如此熱絡一事而生出了不滿,現下在將訴狀一事推到朱澄的身上,他不認也得認了。
蕭吟想了想,又道:「除此之外,還需父親去欽天監尋人幫個忙。」
蕭正已經完全供他們指揮了,他們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畢竟他也沒他們聰明,能用的也就是手上的那麼一點權勢了。
蕭吟道:「就讓他們傳出,『夜觀天象,兩龍相爭』的消息吧。」
如此這般,一套組合拳下去,景暉帝再不信,他就不是景暉帝了。
*
他們在這處議完了事情,就散了開來,幾人出去,蕭吟跟去了楊水起的身後。
他知道她還在生他的氣,他就這樣安安靜靜跟著,也不開口說話。
旁的人也都識趣地沒有去打攪他們,只裝作看不見,四處散了開去,只留下了他們二人獨處。
春色已經在蕭家的宅院之中蔓延了開,滿院都泛著綠意。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走著,終於,楊水起忍無忍,她頓了步,蕭吟險些撞上。
她回過身去,看著蕭吟,蹙眉道:「蕭吟,你煩不煩,一直跟著我做些什麼。」
蕭吟聽她滿面的疏離,抿了抿唇,最後還是開口問道:「你還在生氣嗎。」
楊水起冷冷地哼了一聲,「何必明知故問。」
她如何不生氣。
蕭吟做這樣的事情,她如何不去生氣。
蕭吟道:「我下次不會這樣了,真的……」
他想說,真的不會了,可是話不曾完,就叫楊水起打斷。
她道:「蕭吟,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這樣,我受不起。」
蕭吟的舉動,真的將她嚇到了,他這樣,她真的受不起。
萬一有天,她真的死了呢,他也去死嗎。
「你這樣,我怎麼還你?」
怎麼還他?
蕭吟愣了愣,他臉上難得出現了疑惑,「我沒有要你還我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想。」
「可是你這樣,我會很累,很害怕。過了,實在太過了。」
蕭吟是個有自毀傾向的人,這讓楊水起真的有點害怕。
她怕他哪一日真要將自己毀了。
可這話聽在蕭吟的耳中卻是別樣的意味。
他輕笑了一聲,聲音都帶了幾分嘲弄。
「你在害怕什麼,你怕請神容易送神難?怕我就這樣纏著你不放了?你怕我以此為挾,沾上了我,你就再也跑不掉了嗎?」
蕭吟看來,她在怕他,怕他是個瘋子,是個會纏著她不放的瘋子。
楊水起沒有迴避這個尖銳的問題,她看著蕭吟道:「蕭吟,如果是你,你會怕嗎,你受了傷,隨後我也往自己身上去捅一刀,你會不會怕。」
會怕嗎。
他會怕嗎。
他當然怕了。
他道:「這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楊水起反問道。
蕭吟道:「我怕你受傷。」
楊水起馬上道:「我難道不怕嗎。」
她難道就不怕他受傷了嗎。
「蕭吟,饒是心裡難受,也不該自毀,你這樣除了讓我也難受,還能怎麼樣。」
他總是喜歡傷害自己,身上越痛,心裡便越不難受。
這難道還不是一種病嗎。
萬一下次,他還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楊水起直接掀起了自己兩臂的衣袖,又扯開了自己的衣領,露出了雪白的肩胛,大大小小的傷疤十分刺眼。
她道:「你看到了嗎,我的身上又不只是有那一處傷,難道說你也要去將所有大大小小的疤痕都去復刻一遍嗎?蕭吟,別傻了,即便這樣,這些疤痕也揮之不去。但我可以去用祛膏藥,我自己能好,用不著你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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