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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會有事嗎。」
肖春的死給楊水起留下莫大的陰影,山林中的那個夜晚,是楊水起午夜的噩夢。
她怕會因她而再掀起了什麼風波,她怕因為她而再去死什麼人。
她不可以再失去任何人,她害怕再會失去誰。
蕭吟沒有想到她會問這樣的話,他說,「不會的,不會再出事了,我們都在。」
蕭吟想起了方才李麟說的話,楊水起一個人逃亡的時候,到底經歷了什麼。
那個時候只有她一人,他們一個人都不在她的身邊。
可她明顯是不想去提起那事。
蕭吟只能故作不經意問道:「方才那人說你傷得很重,是怎麼回事?」
楊水起沒想到他將這話記到了心裡頭去,只是打哈哈,隨意道:「沒什麼大事情的,你應當也聽得出來,李麟他說話就是這樣誇張,不過小傷,在他嘴巴里過一遍,就成了天大的傷。」
楊水起不願意繼續說這事,只是問蕭吟道:「那我們何時回京?總不能今夜就走吧。」
他看蕭吟眼下青黑明顯,顯然是趕了路來的,總要休息一下再走。
楊水起剛想讓他去鎮上找家客棧,卻聽蕭吟先開了口。
「我要跟你一起回家,我不去客棧。」
沒想到蕭吟會這般說,楊水起問道:「為何不去客棧?」
「住不慣。」
楊水起聽了這話,一個頭兩個大,她低聲嘀咕道:「客棧住不習慣,住別人家哪能住得習慣。」
蕭吟面不改色道:「不,有你在,便習慣。」
*
幾人最後還是一同回去了醫館。
回去的時候,天已經黑得差不多,星星一點一點布滿夜空,鄉鎮之間,夜晚的星星格外多。
見到了蕭吟之後,李麟這碎嘴閒不住,又總想扯著他去說些話,然而看他一副生人勿近模樣,沒說個幾句話就不覺冷得慌,便又轉頭去尋楊水起,可這頭還沒同她說個幾句,蕭吟竟又湊到一邊插嘴,李麟便又被他那張臉勾走,眼巴巴去同他說話。
三人就這樣,一路上說不停,終是到了醫館。
幾人從後院中進去,王大娘和知縣夫人正坐在院子裡頭的凳上談天說地,見到他們回來,知縣夫人起了身去,忙想拉著楊水起去問,今日玩得是否開心。
可還不曾經碰到人,就堪堪頓步。
楊水起身邊站著的男子是誰?
是打哪裡來?
怎生得這般端正標誌?
她家那孩子在他旁邊襯得一下就成了個丑孩子。
生得好看的女子能將她家的孩子襯得周正一些,但不同於女子,生得好看的男子,往他旁邊一站,這孩子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看他同他們一道歸來,知縣夫人在那頭暗自揣測,難道是楊水起的親朋尋來了?他們生得都這樣好看,是什麼干係?
那也難怪乎說楊水起不喜李麟,畢竟見過珠玉,誰又能再看到泥石。
楊水起在一旁看到知縣夫人對蕭吟打量的視線,知她一會就要拉著他去說話,她忙扯了蕭吟走,到了王大娘跟前,堪堪錯開了她打量的視線,她對王大娘問道:「嬸嬸,我朋友來尋我了,家裡頭可還有空的屋子給他一間?」
王大娘也一直在打量蕭吟,見人到了跟前,忙起身道:「有有有,我去給收拾一間出來。」
蕭吟在一旁拱手道:「多謝嬸嬸。」
入鄉隨俗,楊水起喚她嬸嬸,蕭吟自也這般喊她。
王大娘倒也沒想蕭吟這般客氣,擺手道:「這有什麼打緊?只是屋子不大好,就怕你住得不習慣。」
蕭吟道:「晚輩並非講究之人。」
他不講究?從頭到腳,沒有一處看著不講究。
但聽他自己這般說,王大娘也沒再去說什麼了,起身往屋子裡頭去收拾房間。
李麟見人安頓好了,馬上就道:「那我唱戲給你們聽吧,就唱『梁山伯與祝英台』可好?」
唱戲?他唱戲給他們聽?
那知縣夫人聞此,就差去擰了他的胳膊肉。他唱戲給楊水起聽,她沒意見,但唱給蕭吟聽算什麼。
這東西本就是供人消遣的玩樣,他倒好,見到蕭吟非但不慌,反倒上趕著叫人消遣他自己。
腦子真真是不活泛。
她是過來人,看楊水起同那蕭吟的模樣,一看便知道他們不是尋常關系。
郎才女貌,李麟站他們一邊,叫人礙眼,叫她心裡頭看得也堵得慌。
知縣夫人一把上前薅走了他,「給我回家去,唱什麼戲?今個兒還沒聽夠?回來還叫要唱。要唱回家唱去,莫要給我在這丟人顯眼。」
李麟不依,「回家去叫爹聽見了又要打我。」
知縣夫人聞此火氣更大,白眼道:「別逼我在這就扇你。」
見他娘是真不讓他唱,李麟也沒了辦法,拱手給兩人道歉,說下次一定,就和他娘回了家去。
那兩人走後,只剩下了楊水起和蕭吟在這處,院子裡頭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恰好,趙萍安從屋子裡頭出來。
她見到蕭吟的時候有片刻怔愣。
但趙萍安生得冷臉,除了在楊水起的面前話多一些,在旁人面前,臉上便沒有什麼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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