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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錦梨如春水般盈盈閃爍的眼眸之中儘是懇切,看著像是真知錯了一般。
蕭吟即便在是非對錯上再如何明目,可看到陳錦梨此番哭訴,也想起了她平日為人。
確實,她從前不曾做過這種出格的事情。
蕭吟終是沒有繼續苛責下去,他的手指有意無意地撫過腰間的玉佩,眉頭微蹙,默了許久。
蕭吟的沉默讓陳錦梨忍不住心下打鼓,不知過了多久,才終聽他開口說道:「她纏鬧任她纏鬧,你又何必如此行徑。下回,若再犯……」
他確實不大喜歡楊水起的糾纏,可是於此相比,陳錦梨的行徑叫他更為不喜。
聽到蕭吟此話,陳錦梨知道他是不打算繼續追究下去,立馬豎起手指起誓。
「不,沒有再下次!」
蕭吟也不知道是信還是沒有信,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抬步離開此處。
蕭吟走後,陳錦梨身邊的丫鬟不明所以問道:「小姐,那二公子這是還在生氣嗎?」
陳錦梨的視線一直落在蕭吟離去的方向,直到他的背影在廊廡的盡頭消失不見。
她唇角微勾,道:「即便是我冤枉了她,陷害了她又如何。表哥同我打小一起長大的情分,豈還真能因為此事而就生了莫大的隔閡。」
她又想起了楊水起,眼中露出了一絲不善。
「楊水起這人,還真是叫人生厭,就連蕭家的聽學也要來湊熱鬧,真真是陰魂不散,難纏至極。」
陳錦梨說起這話時,同平日裡頭柔善的樣子,判若兩人。
她身邊的丫鬟道:「可是小姐,我看這楊水起再這樣沒臉沒皮地纏著二公子,二公子遲早有天……」
畢竟這楊水起生得確實也有幾分姿色,況她如此有恆心,若日子久了,蕭吟如何能抵得住她的死纏爛打,真就叫她纏上了呢?
陳錦梨聽到這話,手上在不安地攪動帕子,顯然也是這樣想過,但她還是故作無事,道:「怎可能?表哥豈是這等膚淺之人。況說,她還這樣恬不知恥,所作所為皆不合禮數,表哥最不喜的便是她這樣的人了。」
大啟上上下下,誰不知道蕭家二公子,貌若謫仙,蹈矩循規,像是楊水起這樣的人,除非重新投個胎,不然,這輩子也難追得上蕭吟。
*
蕭家的學堂開在四月中下旬,聽聞這位主講師是蕭正請了整整三番才將人請了過來,頗有來頭。蕭正在府裡頭開設講堂,也是因族中適齡子弟到了該參加科舉的年歲,才特地將人邀至了蕭府。
一來二去,不少相互結交的氏族,也會將其子弟送來,也算鞏固情誼。
只想也知道,去蕭家聽學的,定然為皇太子一派,都是些正經人家,可這正經人家裡頭,混進去了個楊水起,就像是一堆白裡頭浸了一點黑。
格格不入,甚至說是有些礙眼。
在楊水起前往蕭家聽學的前一晚,楊風生終于歸家了。
因為醉紅樓裡頭死了人的事情被暴了出來,一時之間鬧得人心惶惶,後來鬧得大了,連樓都給封了。
醉紅樓給封了,楊風生自然也就待不下去了。
春天的傍晚,惠風和暢,紅霞自天邊蔓延而來,染紅了半片的天。
楊水起聽聞楊風生歸了家,三下兩下就奔到了他的居所裡頭。
「哥哥!!哥哥!!你終於回來了!」
楊風生屁股都還沒有坐熱,耳邊就傳來一聲聲的炸響。
少女穿著一身鵝黃襦裙,所奔之處,帶過檐下百卉也跟著一起晃動。
他坐在堂屋裡頭,以手撐額,看著從廊廡那頭奔來的少
女,滿面嫌棄。
待到人奔至跟前,才覷了她一眼,淡淡道:「呦,難為大小姐還記著我。」
楊水起卻不管他的陰陽怪氣,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中,死死地抱著他不肯撒手,「哥哥,你終於回來啦,我想死你了!」
即便之前楊水起經常做這樣的動作,就如當初楊風生離家去了書院讀書回來之後,楊水起就是這樣撲向了他。
可她現在難道沒有一點自覺,他現下是在生她的氣嗎?!
楊風生想要拉開她,卻怎麼也拉扯不開,他咬牙切齒,「楊水起,屬狗的是不是?」
好在楊風生從醉紅樓裡頭回來後就已經淨了身,身上散著一股淡香,否則沖天的酒氣也能把她熏跑。
楊水起不肯,只悶悶道:「哥哥還要生我的氣到何時?」
楊風生從前不是沒有生過她的氣,可是從不曾氣這麼久過,畢竟楊水起除了在蕭吟這件事情以外,平日裡頭也不大能做出些惹他這麼生氣的事情了。
楊風生扯不開她,便也不扯了。
他的手漸漸鬆了氣力,垂在椅側,默了片刻。
「你就非他不可嗎。」
楊水起沒想到他會說這話,從他的懷中起了身來,看著他的一雙杏眼之中透露出了幾分疑惑。
楊風生見到楊水起這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知她是鐵了心上趕著了,他的聲音微寒,直直刺向了楊水起,「你明個兒要去蕭家是吧,蕭家的講堂,去的都是些什麼人,都是些和蕭家交好的氏族,都是些自詡正人君子的人物,你,楊水起,楊家的大小姐,往他們那些人裡頭站去,誰看你舒服?你在學堂裡頭待得又能舒服?怎就喜歡做這麼些上趕著討人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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