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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世人皆愛美色,他是,她應當也是。
所以,她不喜歡他,也是常理。
可李麟卻也不氣餒,既然她現下要一直住在王大娘家中,那他便趁著這段時日多去同她親近親近,也不是不行。
他心中這般想著,臉皮也越發厚了起來。
「就去看看吧,那個戲台子今日好像唱『梁山伯與祝英台』。」他這般說著,嘴巴裡頭竟也唱起了曲來,「村里酬神多廟會,年年由我扮觀音,梁兄做文章要專心,你前程不想想釵裙。」
他掐著嗓子,竟還真學了幾分祝英台的花旦唱腔,唱著有模有樣,楊水起見他如此,也再說不出什麼推拒的話,終是跟著人出了門。
*
兩人去了街上,傍晚時刻,夜風舒適,撲面而來的風,將人身上的霉氣都吹散了幾分。
這個小鎮子,民風頗為淳樸,鄰里鄰居之間也十分友善,一到了傍晚的時候,老老少少便也總喜歡在街上散步,尤其今日裡頭鎮子裡頭的那片空地上頭還擺了個戲台子,一下子便聚了大半的人去聽去瞧。
人來人往,頗為擁擠。
楊水起同李麟擠在人群的後頭,時不時被人群推搡擠到了一處去,楊水起叫擠得都快上氣不接下氣,李麟那頭也沒好到那裡去,沒得辦法,兩人擠不過那些個大爺大娘,便站去了最後面聽戲。
李麟死扯著楊水起出門,卻在最後讓她挨了這麼一通,也頗為不好意思,他道:「對不起啊,我沒想到今日會有這樣多的人。」
畢竟以往他們都是在自己家中搭台子聽戲,何曾這般出過門,屬實沒有想到會有這樣多的人。
楊水起自然道無事,畢竟他也是好心,只看著李麟仍是一臉愧色,她又轉移了話題,她道:「你曾學過唱曲?我方聽你唱的兩句,挺好聽的。」
李麟聞此,靦腆一笑,他道:「曾在家中無聊,便學了一些,後來給我爹聽見了,說這是些下九流的東西,差點沒打死我,我也沒敢再去唱了。」
他喜歡聽曲,也覺得曲子好聽,便去學過幾句。
楊水起沒想到竟還有此番緣故,她一邊踮腳去看前面的戲台,一邊回了李麟的話,「原如此,難怪你唱得如此好聽。」
李麟聽到楊水起的話,有些驚喜,他忙轉頭看著楊水起道:「當真好聽嗎?」
楊水起沒有多想,只應了一聲。
誰料李麟聽到這話卻來了勁,他扯著楊水起的手臂就要往外頭去。
楊水起正看戲看得入了迷,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不解地回頭去看他,「你這是做什麼?」
「你不是說我唱得好聽嗎?總歸你在這處看得辛苦,回去醫館,我唱給你聽。」
楊水起:「……」
她就多餘說這些。
楊水起一想到回去還得同他待在一處聽他唱戲,登時有些頭疼。
看到楊水起臉上的表情凝固,李麟道:「你方才說的話是用來哄我
的嗎……」
眼看就要將人的一顆戲曲心給戳了個細碎,楊水起臉上忙堆起了笑來,鼓勵他道:「我哄你做些什麼,好聽,走,回去我喊上萍安,我們一起來聽。」
死道友不死貧道,楊水起只能扯上了趙萍安一起。
聽到她這樣說,李麟也沒有多想,臉上又揚起了笑,腳步都歡快了許多,心情一好,就又要去扯著楊水起說東說西。
楊水起怕他敏感多想,也只能極力微笑迎合。
卻不知這副場景落在旁人的眼中,有多叫人誤會。
蕭吟不眠不休,接連趕了兩日的路,終於到了舟城鎮。
他坐在馬車上,每一次閉眼,頭便止不住地疼,後來痛得厲害了,乾脆便不閉眼了,就這樣,他乾巴巴地睜著眼,整整坐了兩個日夜的馬車,趕到舟城鎮。
他本來還在想,該去何處尋她,卻不曾想,馬車被戲台子堵住,他聽到了馬車外面的江北興奮地掀開帘子,說他看見了楊水起。
蕭吟馬上看向了窗外。
就見到了那樣一副刺眼的場景。
真的很刺眼。
楊水起身上穿著的衣服頗為樸素,身旁站著的那個公子穿得花花綠綠,就像一隻花孔雀,不只是穿著像,就連行為舉止,也像。
他們兩個人說說笑笑,不知現下是要往哪裡走去。
江北注意到了蕭吟的神色變化,也有些不知該去怎麼了。
人現下是尋到了,但這情形看著怎麼不大好呢……
江北還在踟躕著該開口去說些什麼,安慰一下蕭吟,就見蕭吟已經起身下了馬車。
他朝著兩人的方向走去,可是,他並沒有出聲喚她,反而擦肩而過之時,還在繼續往前頭走。
楊水起正在應付著李麟,視線落在腳尖。
可鼻尖忽傳來了一陣熟悉的味道。
清冽泠泠。
楊水起猛地抬頭去看。
男子身著一襲白色長衫,背影頎長,腰間束著銀白玉帶,腰際懸掛著的玉佩也隨著他的步伐輕微晃動。
楊水起抬頭,果真就見到了那個熟悉至極的身影。
蕭吟?
是蕭吟嗎?
他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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