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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是在譏諷皇太子他們一黨之前的行徑,妄圖借戰事來和楊黨相鬥。
楊風生不想再同他多言,起身想往外頭走去。
誰知蕭煦喊住了他道:「首輔曾有個兄長,喚做楊平,景暉三年的秀才。徐家的那個獨子,是和楊平同一屆的生員。楊家同徐家的仇,在楊平是嗎。楊平失蹤一事,同徐家有關。所以,你們才不遺餘力的去打擊徐家,直至他們沒落滅門。」
楊奕雖然在朝中是出了名的笑面虎,表面和氣,背地捅刀的那種,可是還沒有這樣刻意針對過一個世家。
獨獨徐家。
楊風生聽完了蕭煦的這番話,臉上的笑褪得一乾二淨。
他轉了身走到了蕭煦面前,盯著他,警告道:「蕭煦,這些東西,我不管你是自己查到的,還是猜到的,你最好就爛在肚子裡面,你若敢在別人面前提起這些事情……」
「被我爹知道了,他真會殺了你的。」
楊平是楊奕的逆鱗,而楊平的死更是。
蕭煦卻沒被這話嚇到,竟還將手搭上了楊風生的肩膀,語氣都帶了幾分著急。
「若是報仇的話,你們的仇已經報好了,若是說權勢,你們也已經有了,楊子陵,現下回頭,還來得及……」
蕭煦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楊風生拂開了雙手,他忽大步上前,猛地抓起了蕭煦的衣領,大吼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別提舊事嗎?!你非要去提!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在這裡說這些。回頭,你當真以為,現下還有回頭可言?你把頭低下去看一看,有多少把刀對著我們。只要我們低頭,必頭破血流,什麼也不剩。」
話畢,楊風生頭也不回離開。
多事之秋,這裡才送走了蕭煦著一尊大佛之後,門房又稟告說隔壁的方家二小姐方和師來了。
楊風生也知道她的來意,沒有猶豫直接道:「行,領人到後園那處來。」
方和師到了花園的時候,楊風生已經在了。
他立在湖前,正看著裡頭的紅鯉四處竄動,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他也未曾回頭,直到腳步在身後戛然停下,楊風生才出聲道:「來了啊。」
因為方才和蕭煦說的那些話,他現下的語氣帶了幾分說不出的疲累。
方和師聽到楊風生的話,沉默了許久,而後開口道:「楊子陵,你什麼意思啊?」
女子聲音清泠泠的,不帶一絲感情,只有質問。
楊風生笑了一聲,道:「這麼生氣做什麼啊,不就是……」
「不就是把我的說親對象嚇唬走了?不就是使了點手段將人趕出京城嗎?對啊,這談婚論嫁的事情對你來說,反正不過是兒戲,便是說好了,也有的是辦法反悔嘛。但你可不可笑,現下是我同別人說親,和你又什麼干係呢?你自己不成婚,還要看我到了年紀也在家裡頭看爹娘白眼嗎。」
方和師語氣生冷非常,難得將伶牙俐齒的楊風生都說沉默了。
方家在楊家隔壁,家中從商,畢竟也是鄰里鄰居的關係,兩家從前在逢年過節之時也偶有往來,現下,聽得二人談話,恐也不只只是認識這般簡單了。
楊風生本就已經有些疲累,腦子都有些放緩發酸,然而在聽到方和師的話,還是生出了幾分不多得的著急。
他回了身,看著方和師,卻不知她的眼睛是什麼時候紅的那樣厲害,他硬著頭皮解釋道:「他不是好人……家中有二三妾室不說,年至二十二仍無建樹,除了父親是個杭州府的的知府以外,這人實在是沒甚好說。」
方和師生得極好,家中父母也極注重其才情教養,一舉一動皆按大家閨秀培養,為得便是將來叫她能嫁入高門,尋一乘龍快婿。本以為她和楊風生能有什麼說頭,結果到頭來,這麼些年的時間,全賠了狗。
父母氣急,卻也沒法,總是不能去楊家鬧起來,指控楊風生耽誤他家姑娘的大好年華吧?沒法,吃了啞巴虧,乾脆給方和師再尋戶人家嫁了算了。
將好這杭州知府的兒子對方和師一見鍾情,況他也不是京城人士,不會知曉方和師和楊風生之間的陳年舊事。
而且杭州府水路交輳,商業繁茂……於他們家做生意來說,更是好事。
楊風生今日這話的意思,在方和師聽來,那便是他看不上那人,所以,這門親事,他楊風生不同意。
但,方和師用得著他同意嗎。
「沒甚好說?楊子陵,你可不可笑啊,你現下同我說沒甚好說,那什麼叫有甚好說?你嗎。」
「就當我求你了,您高抬貴手放過我成嗎。」
當初方和師同楊風生,兩人差點也走到了說親的地步。
只是後來,楊風生突然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癔症,將這門親事給推掉了,任憑方和師如何去挽回都沒有用。
兩人決裂的那日,方和師在雨中苦苦挽回,然而卻換來他一句,「膩了,不想繼續了。」
有這樣的人嗎?這世上哪裡有這樣的人!
他們之間從小到大,青梅竹馬的情誼,到他的嘴巴裡面就只換來一個「膩了」。
他怎麼不乾脆去死。
好,事到如今,方和師放下了,但是楊風生又開始得理不饒人,她如何能夠氣順。
楊風生道:「我沒有不放過你,只是,他真的不是良人。」
「不是良人又同你有干係嗎?於我而言,這世上所有人都是良人,獨獨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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