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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夫人都是高門貴婦,當家主母,什麼手段沒有見過,但昭陽今日這樣的手段,實在有些駭人。
想也知道是昭陽看不上楊水起,想在人進門之前叫人吃些苦頭,立立規矩,只是這個手段……也太難看了些吧。
一個女子如何受得住這樣的磋磨。
旁的人對她投去意味不明的眼神,雖面上沒人敢說什麼,可誰知道心里又是如何編排她的,事情發展到如此事態,有些超出昭陽的意料。
她也不知道蕭吟會橫插一腳,本想剛好借著這個機會就推翻了這門親事,但她做的事情卻同時也被抖落了出來。
昭陽卻還嘴硬,她厲聲斥道:「沒有證據,休要血口噴人……」
她還想再說,卻聽得一道聲音響起。
「現在還想要狡辯嗎?」
是杜衡。
他說這話的時候,垂著頭,叫人看不清面上是什麼情緒,只是語氣帶著十足的嘲弄。
竟然能厚顏無恥到這樣的境地,事到如今了,還要去說一些狡辯的話。
旁邊的人敏銳地察覺到了氣氛的古怪,李春陽先開了口道:「姑母,我忽然想起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今日的宴席便先走一步了。」
李春陽給李春華使了個眼色,李春華馬上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走到了她的身旁,跟她一起告退離開,而後旁邊的夫人見此,也都紛紛帶著自家的孩子一起走了,最後只剩下了蕭夫人。
她看著蕭吟抱著的楊水起一時之間犯了難,如若現下的情形讓蕭吟帶著楊水起一起回去了蕭家……豈還得了?
可是不帶楊水起,讓她留在這龍潭虎穴嗎?豈又不是就看著她去死嗎。
到時候杜衡若和昭陽吵了架,保不齊就要拿了楊水起來撒氣。
蕭夫人倒也不曾這樣狠心冷情……至少說昭陽做的這事,她絕不會做。
陳錦梨見蕭夫人猶疑不定,忙挽住了她的手腕,勸道:「姑母,現下楊小姐性命堪憂,救人要緊啊,便是說出去,也不會敗了表哥的名聲,若再猶豫下去……萬一她撐不住了可如何是好。」
蕭夫人無非是憂心蕭吟,但誰能拿救命的事情作箋,陳錦梨這樣勸說,倒是真勸到了她的心坎裡頭去了。
她最終還是先對蕭吟道:「走吧,則玉,我們也先走,現下救人要緊。」
蕭吟抱著楊水起離開,路過昭陽之時,他身上的寒意凍人,下頜鋒利,眼中是藏不住的冷意。
忽地,他抬眸看向昭陽。
「公主,我們後會有期。」
說罷,便帶著人離開了此處,蕭夫人和陳錦梨也馬上跟了上去。
眾人散開之後,此處只留下了昭陽同杜衡二人。
秋風慘澹,刺骨的寒意似在此處蔓延開來。
杜衡仍舊保持著跪在地上的姿勢,此刻,昭陽竟有些不大敢去低頭看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杜衡終於有了動作,他從地上站了起來,因為在石子地上跪了些許久,膝蓋充
血,還踉蹌了一下。
昭陽下意識想要去扶他,幼年時候,杜衡蹣跚學步,便是昭陽親自在一旁看著,她生怕他會摔倒,在他每一回踉蹌之時,都會在旁穩穩地伸出手將他扶住。
這一回,她一同幼年,在他踉蹌的時候下意識就想要去扶他。
可是就連杜衡的袖子都不曾碰到,就已經被他狠狠地打開手。
他甚至還後退了一步,想要離她更遠一些,好像光是和她接近,他都有些無法忍受。
昭陽見他如此,也被傷了心神,她身心俱顫,顫抖著聲音說道:「你為了她,就這樣對我?」
昭陽還不曾說幾句話就已經叫杜衡打斷。
「我這樣對你?我哪樣你了!」杜衡看著她,帶著說不出的嫌惡憎恨,瞳孔都痛苦得失去了焦距,精神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啊!」
她不是都已經答應他了嗎?不是都已經說好了嗎?為什麼又要做出這樣的事來!
鬼知道他前兩天有多高興,本來都已經好不容易,她好不容易說願意接受他了,那是他辛辛苦苦求來的啊!
她怎麼能這樣對楊水起,又怎麼要這樣去對他?!
既然辦不到,又哄他做什麼,騙他做什麼呢?
看著昭陽,杜衡不斷搖頭後退,眸中除了嫌惡之外,竟還帶了幾分恐懼。
他指著昭陽質問,手指都止不住地戰慄,他既怒且哀,「是人嗎,人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嗎?她是我未過門的娘子啊!你為什麼就要這樣對她啊!水這麼冷,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啊!」
他從前只知昭陽驕縱,畢竟她公主出身,從小被人寵溺長大,嫁人之後,夫君良善,待她也好,是以便一點不順心的事情都忍受不了。
他從小到大都被她控制,直到前段時日,她終於鬆口答應讓他和楊水起說親,他竟然以為她是真的變好了,以為她是真的不介意這些了。
他怎麼敢相信她啊?
他怎麼敢一次又一次地期待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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