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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飲無言以對,余藻還能找出案例分析:“我爸爸以前也很愛我媽媽的,他……”
別人眼裡的余藻性格安靜,賀飲和他認識多年,知道他發起牢騷起來沒完沒了,可愛是挺可愛的,就是太消極了。
“這位先生你不要太激動,”賀飲碰了碰余藻的杯子,“我爸媽還是聯姻呢,後面都好上了,先婚後愛也是有可能的。”
余藻:“叔叔阿姨那是萬中無一。”
賀飲:“你舅舅和舅媽不也感情挺好的。”
余藻:“因為我不好了。”
賀飲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你就是想說就算簽了這個合同,孟煦洲也有更改的可能,你做不了任何決定是嗎?”
余藻點頭。
賀飲性格直率,所有感情都先給追星事業,可能最繾綣的心事都在裡頭了,應付這種反而也是一根筋,“但他的誠意也擺在這裡了,說實話就沖他這個效率和這份合同的含金量,他人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余藻點頭點出莫名的得意:“那當然,他人很好的。”
賀飲深吸一口氣,抱怨了一句:“那不離婚就好了,反正你喜歡他。”
余藻想了好一會,他也有糾結的點,“可是我和孟潮東……我還和……”
賀飲:“行了行了,什麼年代了,放古代你就是被強搶的,還能怪你不成,這也只能怪孟潮東啊。”
他提到孟潮東還是一肚子火氣,又詢問了余藻和對方要結婚的對象交易的細節,兩個人聊到很晚,余藻回去的時候孟煦洲還沒有回。
賀飲還要趕著下一趟,沒進去,看余藻開門,吹了聲口哨,說了句辦婚禮我做伴郎就讓代駕開車走了。
院子裡蘑菇形狀的草坪燈亮起,孔雀還在散步,地上好幾根毛。
雪白的大鵝泡在池子裡,余藻喊它的名字,長脖子生物微微歪了歪頭。
余藻洗完澡又因為公司的消息被迫加班,忙完都十二點多了,孟煦洲還沒回來。
白天起太早,午休又沒睡好,余藻本想再看看協議,靠在沙發上就睡著了。
孟煦洲凌晨一點多回來,沒到家的時候遠看,二樓沒有燈,他以為余藻睡著了。
等打開院門,發現一層的燈亮著,他闊步走進去,果然看到了趴在沙發上側著臉睡著的余藻。
男人低頭,喊了聲余藻的名字。
余藻呼吸淺淺,似乎被湊近的酒氣打擾,揮了揮手,卻被孟煦洲握住了。
“小藻。”
孟煦洲又喊了一聲,余藻還在夢中,他這輩子最沒有負擔的五天。
因為孟煦洲上下學陪他。
哪怕他們沒有搭過話,只是隔著馬路對應著走著。
孟家的車緩緩開著,孟煦洲沒有邀請他上車,也沒有多看他,他那會兒的個子都像是能輕輕鬆鬆翻過圍牆的。
余藻的書包那天拉鏈摔破了,他接過對方的贈送,也用了這個書包。
學校里都傳他是對面高中豪門的豪門私生子,再加上很多同路人都親眼看孟煦洲遙遙送余藻到地鐵口,也不敢輕易對余藻下手了。
五天太短,像是一張音樂卡券的體驗期,孟煦洲在第二個星期就沒來了。
他們沒有交換號碼,那時候余藻也沒有手機,他的失落如影隨形,直到孟潮東轉學來,傳聞又變,也什麼都變了。
孟煦洲回來沒有急著換衣服,他彎腰看了余藻好一會。
看青年眉頭舒展到緊蹙,不知道夢見了什麼,在孟煦洲伸手企圖撫摸他眉眼的時候攥住他的手指,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孟煦洲和孟潮東的下半張都很相似,余藻一瞬間沒認出孟煦洲,他還以為是從前那樣,孟潮東忽然找他,這樣的湊近意味著……
余藻猛地驚醒,防備得一眼可見。
孟煦洲還沒來得及感受手指的觸感,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看向縮到一邊的青年。
余藻的睡衣都穿得板正,有紐扣的都要扣到最上面一顆,不知道他這樣,結合他天然吸引人的雙眸,很容易激起人撕開衣服的衝動。
但孟煦洲不是孟潮東。
他只覺得余藻的反應不對勁,沒有湊近,只是和他確認:“余藻,是我。”
余藻很快就回神了,他看清眼前人,鬆了口氣,“你回來了。”
他這會眼神才露出惺忪,和剛才的警惕不同,孟煦洲本能認為不是余藻怕他。
但能把他錯認的,也只有孟潮東了。
不是說他很喜歡孟潮東嗎?不是和我結婚也有我像孟潮東的原因嗎?
為什麼會怕成這樣?
余藻撿起掉在地上的抱枕,他的睡衣寬大,也不知道買大多少號,褲腳堆在腳踝,似乎想掩飾自己剛才的狼狽,“那晚安。”
心裡默念:不要問。
他的手卻被攥住了,余藻不得不轉身,試圖解釋,孟煦洲卻只是把手機遞給他,“不要忘了。”
余藻加完班看合同的時候開了一層的新落地燈,這樣的燈不如頂燈明亮,也足夠他們看清彼此的神情。應酬回來的人眉眼也有睏倦,余藻忍不住問:“你都是這麼晚回家的嗎?”
這話說完他就覺得不對了,像是他不滿意孟煦洲太晚回來一樣,孟煦洲已經回答了:“是個愛唱歌的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