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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點起的?”
余藻走到他身邊,和孟煦洲一起蹲著。
小鵝跟著孟荳走了,家裡兩隻孔雀好像也不算熱鬧。
孟煦洲:“緊張。”
他提前緊張好久了,余藻哭笑不得,“到底有什麼好緊張的。”
越是臨近和結婚有關的事,孟煦洲就越不得好眠。
他好幾次夢中驚醒,緊緊摟著懷裡的人,睡得迷糊的青年回應他,一句怎麼了都溫軟纏綿。
孟煦洲卻覺得不夠。
他拿到了當年跑車事故的秘密影像,余藻躺在血泊里的模樣總在他記憶翻來覆去。
都是因為孟潮東。
孟煦洲清楚父母的感情不僅僅因為多出來的孟潮東而走向盡頭,也遷怒於這個混帳。
余藻去抱孟煦洲,“我在這裡。”
他們大清早蹲在台階上似乎連孔雀都覺得怪異,來回踱步好幾次。
孟煦洲不是不善言辭,他反而太能說了,當年暗戀的冷酷溫柔初戀變成只是長得冷酷但話癆的撒嬌款。
余藻接受能力也挺好,他很清楚自己很難掏心掏肺,暗戀心事在博客寫都要字字斟酌,不像孟煦洲能變著花樣誇他。
余藻直播間的粉絲再怎麼吹捧,都比不上榜一老公線下比線上更誇張的讚美。
這樣的人也有未盡之語,余藻忽然感同身受,又忍不住笑,“如果結婚你都不放心,那我乾脆把店開在你公司樓下,我們天天一起上班,怎麼樣?”
他忽略了孟煦洲和他出門都要牽手,最後恐怕會演變成了某企業老闆開會要牽老婆的手看報告等傳言。
孟煦洲:“可以。”
看孟煦洲真的在考慮這件事,余藻急急忙忙把他拉起,“先別想了,我們快遲到了。”
去的路上開車的男人眉頭緊蹙,余藻沒打擾他,下車後任由孟煦洲牽著自己的手。
賀飲從停車場過來,正好瞥見這棟大樓的老闆牽著老婆的手一臉嚴肅地進去。
宙心是萬野集團的子品牌,員工私底下也八卦老闆一家子的愛恨情仇。
比如之前孟潮東出事,孟褘就差跪在前妻公司樓下了,照片至今廣為流傳,給贅婿的丟人再加一分。
宙心早上十點上班,孟煦洲最初不怎麼過來,忙著出差和萬野那邊的工作,也就余藻辭職後逐漸過上正兒八經的上班生活,偶爾藉口談合作,下午就跑去余藻合作的寵物咖了。
好在他工作上並不馬虎,秘書也不用忙得飛起,相對還是省心的。
余藻前幾次來孟煦洲還在工作,這樣明晃晃帶人進去還是頭一次。
上個月剛入職在一層見過老闆的新人正好在等電梯。
老闆的電梯在最裡面,這個點等電梯的員工紛紛散開,饒是余藻做過直播,都有些不敢抬眼。
孟煦洲和他十指緊扣,明顯按捺要蹦起來的姿勢。
余藻還是忍不住往前看了一眼,男人下頜線緊繃,忍得特別辛苦,看上去更……
周圍的員工都戰戰兢兢,等老闆和結婚對象進了電梯才議論。
賀飲特地慢了一拍,沒和余藻打招呼,為的就是以訪客的身份混入其中聽熱鬧。
“無論遇見孟總幾次我都下意識屏住呼吸。”
“如果不是圍觀過他做榜一的態度,我都懷疑那些我們老闆唯愛發撒嬌表情符號都是胡編亂造的。”
“第一次這麼近看空心魚藻,真人更好看,到底誰說他顏值就這樣,這不比最近紅的藝人能打?”
“你看他倆牽著的手了嗎?看一個部位我都覺得……嗯。”
“對不起,我總是容易想到別的。”
賀飲擠在角落給余藻實時反饋,正好朋友群里在邀請函,說周末郊區準備煙火大會,還有盤山跑車活動,問賀飲參不參加。
賀飲家裡不差錢,自己名下也有不少車,那年余藻出事,他也在場。
可惜追不上孟潮東的車,眼睜睜看車撞上峭壁,塵囂漫天,他跳下車飛奔過去,差點以為余藻死了。
群里有人提到孟潮東,賀飲留了個心眼,又想到現在孟煦洲對余藻寸步不離的黏糊狀態,或許不用多慮,又取消了轉發群消息。
余藻跟著孟煦洲去了宙心的拍攝部門,公司常駐的攝影師沒拍過人,這次還是從併購的孟氏影業里找的人,現場的人員就沒有做過婚慶的,看到老闆帶著人過來特別緊張。
嚴柘為了孟煦洲做了房產中介,也拿到了對方結婚流程的直播推廣,他和同事也早就到了。
余藻沒想到孟漫野也在這裡,他和對方打完招呼才問孟煦洲:“之前怎麼不說。”
孟煦洲和孟漫野聊完才過來,他比余藻緊張多了,“她說要加一套外婆喜歡的,產品部又去搭場景了。”
宙心的大樓有兩層專門是樣板間,區域經理在每次新品上市也要來這邊培訓,余藻前幾次都是直達頂層的總裁辦,難免好奇,趁著團隊前期準備,去逛了。
孟煦洲還抓著他的手不放,站在不遠處的孟漫野看見,放棄了和他多聊幾句的念頭,問好久沒見的嚴柘:“你覺得煦洲現在怎麼樣?”
嚴柘和孟煦洲比沒什麼老闆架子,混在一群打工人里也不起眼,笑著說:“反差很大,偶爾會讓我懷疑換了一個人。”